再次回到了京城。
张宇的心情和第一次完全不同。以前是带着对未来的美好憧憬,内心是激动和兴奋的。而如今,是经过了时间的沉淀和诸事磨砺,多了几分冷静和阴沉。看到更多的是背后隐藏的势力,就像大海深处,不知何时就会掀起波浪。
京城的水很深,风雨也很大,不过自己已经不是蹁跹少年,此时的自己已经拥有保护自己的能力。更能凭借这些能力,去做一些自己认为对的事,自己认为应该的事。
张宇没有入城,直接去了第一公司。
第一公司还是热火朝天,来往商贩车辆数不胜数,都是来此进货,然后远销各地,而在商贩中,有一大群商贩队伍衣着整齐,队伍人马颇有规矩和纪律,他们的衣服上写着“第一公司商会”,正是第一公司自己组建的车马,由他们直接发货到各地分公司,最大程度提高物流效率和保持价格公正。此举,也保证了公司的最大利润。
张宇让冷幽安排李英、林小斗休息,他则去了第一公司的后院禁地实验室。
很快,鳌烈和素方闻讯赶来。
看到张宇平安无事,素方就像卸下了心中负担,眼眶微红,露出迷人的笑容:“你回来了!回来就好!”
简单几个字,让张宇备好温暖,素方对自己的情愫,张宇心知肚明,只是自己不知如何面对,所以两人迟迟都未明说。
他笑着点了点头:“嗯,回来了,这次应该会一直呆在京城了,除非碰到大事才会出去。对了,最近公司发展如何?有没有问题?”
素方和鳌烈对视一眼,素方道:“还是让老鳌对你说吧!”
鳌烈道:“大人,你走的这两个月,公司的老项目销售火热,已经远销全国,全部打通渠道,尤其是白酒,而且鸿胪寺的外国使节,比如吐蕃和突厥和胡人,都派人来商谈大量购进白酒的生意,数量巨大,我都压了下来,就等大人回来亲自定夺。而新项目的纸张和书籍,在这两个月内更是爆发式的销量剧增,这两个月所得利润十五万两之巨,除去日常开销和消费,大人也能拿出八万两交给陛下!不过,相应的问题也接连发生”
“是不是世家开始出手干预?”张宇问道。
“是的!”鳌烈点头道:“纸张和书籍的影响太大,世家们掌控着这一领域,如今被我们无情的撕开口子,我们的销量大的可怕,相应的他们的生意低到几乎无人问津。并且,他们已经展开报复,我们的书店经常受到读书人的投诉甚至攻击,要不是忌惮陛下,我们的麻烦会更大。所以大人,你看我们是不是放慢脚步?”
张宇摇了摇头,笑道:“不用放慢脚步,这件事,不能扯到女皇身上,一旦闹到她那里,就不是生意的问题,而是世家利益问题了。若是以前,我还会顾虑很多,但如今我有北衙暗卫在手,他们想玩,我就陪他们好好玩。大力运营销售,其他的事交给我。”
“是,大人!”鳌烈惊喜道。
张宇又看向素方,问道:“公司内部情况如何?尤其是员工的思想建设,我们第一公司不允许有坏心思的人。关键岗位,必须交给值得信任的人。你们也都熟悉各项目的生产原理,其实原理很简单,我们必须保证关键技术不流失,才能不让对手找到机会,一旦泄露技术,不出三日,仿品就出现了。到时候,利润就直接掉下来。”
素方道:“雇佣工人都进行严格筛选,而且薪资待遇和福利都是大周境内最好的,而且还和工人签订用人合约,制约他们。关键岗位,把技术拆分交给多人,每道工序不干涉,并且互不熟悉,最后关键技术交给特别挑选的工人,就算其中一环泄露,也保证外人研究不出来制作工艺。这样虽然繁琐一些,”
“内部控制的好,关键技术才能不流失。有问题可以直接找魏启明。”张宇郑重道:“必须保证第一公司的利润,它是支撑我们发展的基础和依靠!”
“是!”鳌烈和素方齐声应道。
随后,三人又聊了几句,张宇拿出一个新方案交给了鳌烈。
方案是《关于组建第一公司银行的意见》!
没错,张宇开始组建大周第一家银行。如今大周全国多是使用铜钱,铜钱可以随意流通,像白银就受到限制。黄金更不用说。
而且,就算用白银周转,量也是非常大的,对运输、周转都存在很大弊端。如今公司的往来账流水太大,很容易出现纰漏。
如今,第一公司的各地分公司已经陆续开起来,只需要改造一下,增加些业务,就可以融汇成银行,到那时由第一公司银行发行汇票,可以存钱兑换汇票,然后凭借汇票在全国各地的分公司购买商品,也可以长时间存取,获取利息。
现如今的大周国,还没有任何一个商会可以将自己的银票发展至全国,都是小区域的使用,而且受限地方很多,权限也很小。很多人都不相信。
张宇的目标很大,这才是刚刚起步。
“组建银行势在必行,这里面我写的很详细,你仔细看过后,有什么问题直接来问我,务必将此事抓起来。一旦银行迈入正规,它的价值,甚至比第一公司还要大!”张宇告诫道。
鳌烈双手接过方案,他对张宇佩服的是五体投地,看到他如此重视,鳌烈更加不敢大意。
素方和鳌烈离开后,魏启明和冷幽、七月、小猫儿和寒儿都来了。
这五人将是张宇以后最得力手下,全面负责北衙暗卫的一切事宜。魏启明负责一千禁军和全国上下暗哨,冷幽四人作为曾经的宇宙洪荒四大暗卫统领,他们负责天下间的暗卫。地方上,暗卫为枝干,着重培养武艺高强心思缜密之人,暗哨为根系,着重培养各行业、各领域、各世家官宦府邸内部人员,彻底铺开北衙暗卫的网络。
加上有第一公司的财力支撑,相互协助,共同组建成了张宇手下班底。
魏启明等人各自向张宇汇报工作,张宇也明说:“我的精力有限,既然让你们做统领,你们可以便宜行事,当有你们认为是重要大事时,便向我汇报。我希望你们五人配合好,都是为陛下办事,别因为权利而产生内部矛盾,我可以给你们充足的权利和金钱,希望别让我失望!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说到最后,张宇的语气非常严厉。
“是,大人!”五人抱拳躬身,态度更加恭敬。
“按照之前设计的方阵,继续加大各地暗卫、暗哨的布置,尽快形成有效的网络。”张宇再次提醒道“尤其是京城之中,六品以上的官员府中,必须有可靠的暗哨,更不说三品之上的大员了。北衙暗卫否能成为一只展露獠牙和利齿的猛虎,就看你们了。”
“是!”五人不敢懈怠。
张宇点点头,然后看向北幽:“北幽,幽州蔡掌柜那边你多费心,他是我们打入残日组织的筹码,必须让他尽快提升级别。一旦等级上去,能打入残日组织内容,立即让他来见我。我越加感觉残日组织不简单,他们背后藏着大势力,将来绝对是我们的劲敌。不可掉以轻心。”
“明白!”冷幽点点头“我会亲自盯着此事,让他尽快爬上去。”
“最近,很多人都会对第一公司下手,钱赚多了,眼红的人也就多了,所以加强安保,招募可靠的武林中人。让京城内所有暗卫和暗哨警惕起来。”张宇突然笑了:“接下来,会有热闹的事发生。”
处理完公务,张宇换上官服,准备入宫。走之前,他来到自己修建的实验室。
这座实验室由水泥建造,防御极强,是张宇做实验的核心地方,除了他,不准任何人进入。
他进去后,来到保险箱,这是精铁打造,又让工匠设计了机械锁,只有张宇能打开。
此时保险箱内,摆放着十几枚炸弹,还有众多的玻璃瓶,瓶中放满了粉末。
“这些可都是划时代的宝物啊。”张宇忍不住叹道,随后拿出一个炸弹,这才进宫。
紫袍配金鱼袋,将张宇的气质衬托更加高贵。弱冠之龄的从三品大员,大周有名的才人,史上最快升迁速度,最富有,最得皇帝宠信的重臣,这么多头衔加持在他的身上,让他走路都带风。
通报入了宫,上官婉儿亲自前来。
数月不见,上官婉儿还如以前那般婉约高雅。
“张大人!”上官婉儿作礼,如今张宇的官衔比她还高,而时间,仅仅是一年。
“上官姑娘,近来可好?”张宇笑眯眯问道。
上官婉儿道:“好的很,只不过再好也没有张大人春风得意马蹄疾。”
“过奖过奖!”张宇回道:“陛下呢?”
“正在殿内和三高官官商议大事!”上官婉儿道:“陛下让我带你去养心殿等她。”
“什么大事?”张宇好奇问道。
谁知上官婉儿瞪了他一眼,低声道:“非议国事,这是大罪,你现在都是从三品大员,不知道这些规矩吗?祸从口出,别穿了紫袍就心生懈怠,从而放松警惕。”
“知道了知道了。”张宇顿时笑了:“咱俩什么关系,我自然不防备。”
“同僚关系!”上官婉儿剐了张宇一眼。
张宇故作伤心“只是同僚关系?看来是我多想了。”
上官婉儿问道“你想成什么了?”
“怎么也是朋友关系吧。”张宇笑道。
上官婉儿瞪了他一眼,随即转身离开。
张宇连忙追了上去,跟随她前往养心殿。
到了养心殿,两人等候武曌。
“你的伤怎么样?”突然,上官婉儿问道。
张宇拍了拍胸脯,道:“没事,现在是生龙活虎,可惜差事没办好,还不知道陛下会如何惩罚。”
的确,武曌安排他调查武林大会秘密,最后不仅没有调查出什么,还导致武林人士和朝廷关系恶化,连自己都受伤了。
“都给你升官了,还说什么惩罚,我看你啊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上官婉儿也笑了,笑容亦如以前的淡然纯美。
张宇耸耸肩,“这次被人下阴手,差点阴沟里翻船,可是武林大会之变的幕后黑手没有查清,兵部一个侍郎,只是替罪羔羊,是谁表演了这出戏,还有待追查。”
上官婉儿点了点头:“最近朝廷内的暗涌越来越强,很多事情,陛下的决断都受到制约。尤其是战王归来后,世家的手脚越来越不老实,并且,战王也开始接触南衙十二卫,还有各大都护府,用意很明显啊!皇亲国戚方面,因为恭亲王在京城,还都低调些。”
张宇神情微凝。
世人都知道,武曌之所以能从天后变成女皇帝,她最大的依仗是手握军权!当她还是天后时,先皇因为病疾就让她处理国事,当时边疆各地多有战乱,先皇曾经重用的都护府节府使也都年迈老朽,所以她抓住千载难逢的机会,在五年的时间内,将十个都护府中的七个节府使全部换成了自己的心腹!
要知道,十大都护府的兵力就占据当时天下兵马的六成!
另一面,就是南衙十二卫,他们掌控天下折冲府,武曌也狠抓其中八卫。
有了兵权,就算文臣不同意,那又如何!谁手中有刀,谁才是老大!
这便是武曌能成为皇帝的最大原因!
如今,战王开始接触都护府和十二卫,凭他的威望和名声,再加上世家影响,很大程度会影响武将的判断。
天下没有永远的同盟,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张宇相信,只要给的好处多,就算是武曌亲自提拔的都护府节府使,也会改变立场。
“这事的确棘手。”张宇叹了一声。
上官婉儿点点头:“所以诸葛明月从华山离开后,直接去了西域,南宫和欧阳也去了。”
张宇道:“希望局面不像我们想的那么恶劣。”
说话间,有女官传讯说陛下驾到。
两人来到门前等候,便见武曌缓缓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