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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一章冯胜死朱允炆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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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新网址:ixsw翌日。

  早朝结束。

  朱元璋回御书房路上,边走边问:“吕本回来了?”

  “嗯。”朱标笑着点点头,父皇知晓这些,他一点儿都不奇怪。

  “你见了吕本,告诉他,让他老实点,回来就回来,别招惹老四……”

  朱标微微愣怔,旋即明白。

  其实父皇说的不是一个吕本。

  是委婉提醒他,不要让太子系所有人,因老四得到御赐金牌及亲兵,去招惹老四。

  朱标笑着应道:“儿臣知道,老四这几天心情可能不好,儿臣会提醒他们。”

  朱元璋点点头,落座,挥了挥手,遣退宫女太监后,略作沉吟,“咱这两天也想了很多,老四说你太爱惜羽毛,这话没错,咱以前也说过,做皇帝不是做谦谦君子,不是做不染尘埃的圣人……”

  “现在咱也无法判断,到底是你维护太子形象对,还是老四明正典刑冯胜,以儆效尤对。”

  朱标耐心倾听。

  他很清楚,经过思考,父皇多半已经倾向老四的提议。

  否则,不可能突然重提此事。

  委婉说,是不想给他太大压力。

  以前父皇教导他,不这样。

  生气了,对他的做法不认同时,也是丝毫不给他留面子。

  最近一年,父皇即便训导,再也不似以前那般霸道,让他压力沉重。

  至于原因。

  他也能猜到一些。

  老四的事情,让父皇也改变了很多。

  其实很多人都在变。

  胡惟庸变得更加谨小慎微,兢兢业业,以往做右相时,呼朋引伴,大宴宾客这类招摇事情,几乎都绝迹。

  蓝玉鲁莽冲动,做事喜欢比嗓门大、拳头大,如今也善于思考了……

  这一年多,发生了很多事,有人被老四教训转变,有人感到压力转变……

  只是有些人变化大。

  有些人变化小……

  ‘我呢?’

  朱标突然怔怔出神……

  朱元璋察觉,停下来,“想什么呢?”

  朱标回神,忙作揖道:“刚才父皇的话,让儿臣想到了这一年多的变化……”

  “父皇变化很大……”

  “蓝玉变了……胡惟庸也变了……”

  “儿臣突然发现,儿臣好像故步自封,并未有什么变化,在去岁金陵竞拍包税试点时,四弟就通过毛骧给儿臣传话,做事就要不怕流血,做事也不要怕名声不好,做任何事,都不可能让所有人满意……”

  如今细细想来,老四通过各种委婉方式,屡次试图影响他。

  只是,他并未听进去。

  朱元璋微微愣怔。

  没想到,混账老四私底下,用心良苦做了这么多。

  标儿转述的这些内容,就很合他心意。

  朱标说完后。

  朱元璋笑着说道:“今年的竞拍包税要推及天下了,你放开手脚去做,不要顾忌那些士绅们的反应,这点蝇头小利,从他们身上割的时候疼,但只要割下来了,他们反而也不在乎了……”

  这就好比,小刀子划拉一个伤口。

  下刀时疼。

  可等血流出来时,反而不怎么疼了。

  在这种刁钻问题上,混账老四反而看的很明白。

  “儿臣遵旨。”

  朱元璋点点头,转移话题,“咱给老四成立亲兵,以及御赐金牌之事,你知道了吧?”

  朱标点点头。

  “你有什么想法?”

  朱标抿唇笑道:“父皇,儿臣是支持的,儿臣也明白父皇对老四的期许……”

  昨晚,他麾下有些人听到消息。

  就找到他。

  激动陈词,说什么老四就是翻版的太宗李世民。

  五百多精锐,就是玄武门之变的八百秦王亲兵芸芸……

  “标儿,父皇是确定老四没什么野心,才这样安排的……”朱元璋斟酌言语。

  要不是他折腾逼着老四。

  混账老四这会儿应该和妙云丫头,在土桥村过小日子。

  不会考功名。

  也不会差点把命丢在草原。

  “对待老四这样一个优秀的弟弟,你就要有更大的包容,记住父皇说的是包容,而非纵容,包容老四身上与你不合的观念……”

  朱元璋也很发愁。

  这么一个优秀儿子,要真纵容他一辈子,在农村种地。

  不出来替他分忧,为大明蒸蒸日上出一份力。

  他绝不同意。

  可如何安置老四,他又十分头疼。

  他做皇帝还好。

  老四再优秀也是他儿子,他只会脸上有光。

  不会因老四的出色,而猜忌老四。

  可他之后呢?

  标儿这份兄弟情,能一直维持下去吗?

  所以教老四如何做臣子同时,也得教标儿如何包容老四。

  朱标走后许久,朱元璋收回视线,喃呢:“雄英去老四身边学习,是时候该提上日程了。”

  本来,还想再过个一两年。

  现在,他觉有必要让雄英早点去。

  将来他和秀英不在了。

  即便标儿和老四有点冲突矛盾,雄英也能成为双方缓和的纽带。

  没人知晓朱元璋的愁绪。

  五百精锐归属朱棣,成为朱棣亲兵。

  同时御赐金牌之事。

  确如徐达判断,引起了很多人眼红,以及私下议论。

  但朱元璋决定,朱标赞同的事情。

  有人不满,也只敢私下发发牢骚。

  数日后。

  凤阳。

  汤府。

  会客厅。

  当啷!

  椅子倒地,常茂豁然起身,“我姐夫,太子就答应了?!我泰山是当朝国公,他朱四郎想杀就杀!满朝文武就答应了!?”

  汤和微微皱眉。

  李文忠瞥了眼常茂,‘你要是在金陵,你都可能被牵连。’

  腹诽暗骂一句,随即道:“燕王有证据,有李芳果写给李成桂的书信,信中表明,冯胜让李芳果去向纳哈出告密!”

  “燕王攻克辽东,同样搜出很多,冯胜写给纳哈出的书信。”

  李文忠说着,拿出一叠信,转交给汤和。

  汤和接过,随意看了几眼。

  十分肯定,这些信都是假的。

  几十年的老兄弟了,冯胜那人滴水不漏的性格,他岂能不知。

  岂会留下信笺这种把柄。

  冯胜即便勾连纳哈出,也不会写信。

  肯定都是每次派人传话,并且还要杀人灭口!

  这才是冯胜的做事风格。

  当然,这些信也是‘真’的。

  否则,绝不会堂而皇之交给他,至少这些信,同样被四郎做的毫无破绽!

  冯胜栽了。

  只能说,冯胜轻视四郎了。

  余光瞥视常茂。

  常茂脸色发白,浑身颤抖。

  怕了好,恐惧好!

  这样才不会不知天高地厚,去招惹四郎。

  汤和收敛思绪,询问:“文忠,陛下要我做什么?”

  李文忠拿出一个精致小瓶子,放到汤和手边,“陛下给冯胜一个体面,准他自裁,对外宣称,无颜面对陛下,这个结果还是太子和四郎争吵来的,甚至不惜对老四说狠话……”

  太子糊涂!

  汤和不由摇头。

  李文忠虽然遮遮掩掩。

  但四郎要明正典刑的目的,以及太子又为何反对,他一猜便知。

  这种事,就该明正典刑,以儆效尤!

  李文忠不知汤和想什么,继续说道:“第二天,陛下将此番百战精锐,编为四郎亲兵,同时把金牌赐予四郎,陛下说了,只有四郎不在了,往后的皇帝,才有资格收回去。”

  噗通!

  常茂突然跌坐地上,脸更加苍白,唇角隐隐哆嗦。

  汤和瞥了眼,到没觉什么。

  别说常茂了。

  他心里都翻江倒海。

  除了太子。

  所有皇子中,四郎这是蝎子拉屎,独一份!

  好一会儿平缓内心波涛,汤和点点头,“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今天我就出发。”

  十日后。

  距秋闱科考只剩三日。

  辽东。

  锦州总兵府。

  随着山东备倭兵抵达,辽东局势渐渐稳定。

  冯胜返回锦州后。

  就把自己关进书房。

  窗户、门全关上,大白天,书房都有些阴森昏暗。

  冯胜蜷缩窝在椅子上,光线昏暗看不清神色,一双明亮的眼睛,却格外锐利……

  “朱四郎,这次我败了,咱们朝堂上见……”

  砰砰砰……

  阴沉喃呢被急促敲门声打断,“老爷,中山侯来访。”

  汤二?

  冯胜眼睛瞬间瞪大,‘汤二怎么来了?朱皇帝派来取代我?是了,是了,肯定是这样……’

  思索之际,冯胜忙起身。

  汤和虽然是侯爵,他是公爵。

  但他和汤和的地位,绝不能用爵位衡量。

  冯胜开门,看汤和风尘仆仆站在门外,随即爽朗大笑:“二哥,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快进,快进……”

  话中,拉着汤和入内。

  侍女上茶离开。

  两人寒暄片刻。

  冯胜苦笑,“这次四郎瞒着我,可把我害得好苦,二哥,以后这辽东就交给你了……”

  汤和含笑听着,暗暗摇头,“国胜,这回你做的太过了。”

  冯胜腹中微哼,他只是失败罢了!

  如果成功。

  他就是为朱四郎复仇的英雄!是为大明挽回尊严的英雄!

  压下不甘愤怒,冯胜笑道:“二哥,明天我就传召各地卫所将领,做完交接后,就动身回京……”

  ‘回不去了……

  汤和默默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瓶子,递去时。

  冯胜话音戛然而止。

  脸上笑容凝滞,渐渐消失,脸微微变白,唇角哆嗦,“二……二哥……这是……”

  “陛下给你的,这是四郎拿出的证据,其中有你写给纳哈出的亲笔信,他们攻破辽阳搜出来的……”

  汤和拿出一叠信,贴着桌案,推到冯胜面前。

  冯胜唇角抽抽,展开一封,只看一眼,眼中浮现恐惧、愤怒……

  某刻,突然把信拍在桌案上,豁然起身:“污蔑!朱四郎栽赃陷害!二哥!这是朱四郎栽赃陷害!你是了解我的……”

  汤和看着拽着他衣袖的手,视线转移,落在冯胜无比恐慌的脸上。

  原来这么恐惧死亡?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汤和猛地拍案,“你想闹的天下人皆知?”

  喝止因恐惧而癫狂的冯胜后,汤和平缓语气,说道:“你做了什么,你很清楚,你只是小觑了四郎,你怎么也没想到,他能这么狠。”

  “不要做无谓挣扎了,朱四郎要明正典刑你,是太子强行替你遮掩,为你争取到这个结果。”

  “你会以一个比较体面的名声离开,你的长子虽然没有实权,可还能继承你的爵位……”

  噗通!

  冯胜跌坐在椅子上。

  扭头,怔怔询问:“太子和朱四郎发生了争执?”

  汤和皱眉,不知冯胜什么意思,点点头。

  嘿……嘿嘿……哈哈……

  冯胜诡异笑了,随即仰头大笑,笑过后,阴冷道:“我先走,这对兄弟尿不到一个夜壶里,他们根本就是两种人,我在下面看着,哈哈……”

  “我在下面看着!”

  汤和脸色变黑。

  听闻太子反对明正典刑时,他就觉太子糊涂。

  此刻,冯胜的反应,无疑更加佐证太子错了!

  冯胜这种人,明正典刑都是轻的!

  更可怕,朝中可能有很多个‘冯胜’,就盼着四郎和太子尿不到一个夜壶。

  会在兄弟之间拱火!

  汤和起身,走出书房,把门关上。

  冯胜让他仅存的那点相交多年的袍泽情都荡然无存。

  果真是人之将死,真面目才会完全暴露。

  书房再次陷入安静。

  冯胜手哆哆嗦嗦,将精致瓶子里的毒药倒入酒杯,满脸对死亡的恐惧,以及仇恨的笑容中,举杯,阴冷自语:“朱四郎,我在下面等你!”

  话罢,仰头一饮而尽。

  于此同时。

  太子府。

  吕氏宫院一片忙碌,宫女、接生的老嬷嬷进进出出。

  朱标都罕见放下手头上所有事情,焦急站在寝殿门口等着。

  “一定要生个男娃,一定要生个男娃,我们吕家的前途命运,全都在这个孩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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