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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回 两位奇女子,三个古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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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黄河水面一只小舟上,有位全身黑衣的高个女子挺立船头,只是头顶竹笠,面上以黑纱遮掩,看不见容颜相貌。他身后船夫边撑船,边低声道:“小姐,郭漠似乎真有心归顺江东吴朝,而且那个姓陆的道士武艺不俗,您看,是否还要去寨中……?”

  女子沉默片刻,才道:“你的意思是,我敌不过那小道士?”船夫额头瞬间冷汗涔涔,忙道:“小姐误会了!那姓陆的道士纵然有些手段,又怎是小姐对手!小姐若仍要去取郭漠人头,小人愿先去试试,如果学艺不精,死在寨中,小姐自动手不迟。”

  女子笑道:“既然你说郭漠真心归顺江东,那就让他再活些时日罢了。如果他届时不肯出力,或是使奸耍诈,本姑娘自会让他陪你做个伴,一起去水底喂鱼……”

  船夫不敢反驳,只低头答道:“是!但凭小姐做主。”

  女子又道:“此处暂时没什么事情,你带人上大陆泽,先安顿下来,等江淮战事结束,自有用处。”船夫恭声领诺,将船靠在岸边,急匆匆隐入黑夜之中。

  那女子弃船登岸,独自往北行去。走了二三里,忽见两匹马夜中疾奔,马上一男一女,竟然是相识之人。女子冷笑一声,避在树后等他们行过。

  马上年轻男子背着一张巨弓,女的衣裙鲜艳,却生得粗手大脚。他们好似有什么急事,全然未曾发觉有人暗中窥视。

  待二马奔过,女子刚要继续赶路,又有一高大男子飞奔而来。此人身着道袍,腰插拂尘,看样貌至少有五十余岁。只是一双腿迈开,竟不亚于奔马之速,任凭谁见了都要惊掉下巴。

  戴竹笠的女子看老道功夫厉害,也不知是善是恶,急忙在腰间摸到独门兵器,摆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架势。谁知老道根本没有转目瞧她一眼,一力追赶前方二骑,瞬间走得不见踪影。

  女子摇摇头,放下戒备走到路上,心中若有所思。前面乘马二人,她认得其中女子,本是无异门卢家女,料想背弓男子也是他同门。

  后面追来的老道,却又是何方神圣?观此人身形步法,生平见过之人,能胜过他的也只寥寥数位。

  如果是北汉元象宗高手,何以出现在此地?如果是别派道人,可也不曾听说河北有这等强者。江东上清宗离此也有千里之遥,江西龙虎山更是悬远。先生熟知天下之事,何以不曾听他提过。

  这样一边想,一边走,不觉走了半夜。前方有一座小山丘,山坡上光秃秃没甚树木,只长了齐膝深地野草。竹笠女子缓缓走上坡,正要找一处干爽地方歇息。就听山背后一人骂道:“小贱人!别藏了,快给老子滚下来……”

  又听山顶上女子声道:“老不死的,有种你上来,试试我长素哥神箭利是不利!你究竟是哪座山的道士,为何追着姑奶奶不放?”

  原来是卢家女子,他二人终于还是被老道士追及于此。听他们对答,显然是一方占据高处,一方有所忌惮。

  竹笠女子悄然摸到山顶旁,见卢家姑娘与背长弓的男子躲在几块大石后,紧张地望着山背后,应该也知道那道人厉害,不敢轻易与之交手。

  此处望不见老道,只听他又叫道:“小贱人,贫道马河内。与你本无仇怨,只因你手中有马某所需之物,才追你一路……只要你乖乖将那物事给我,马某定然放你一条生路。若再敢耍诈,小心贫道狠下辣手……”

  卢家女子回骂道:“姓马的,我管你想要什么,姑奶奶就是不给!有种的你杀了我,我师傅自会为我报仇!”

  自称马河内的老道闻言,咬牙切齿道:“休要用你师傅压我,马某岂会惧她?只是不愿意落个以大欺小的名头罢了……”

  话虽如此,但他始终没有冲上来动手,不知是投鼠忌器,还是真的惧怕卢家姑娘的师傅。戴竹笠女子心中暗笑:“看来这姓马的老道也知道她师傅了得,一时不敢轻下杀手。否则凭他本事,山顶这一对男女,恐怕非其敌手。”

  忽见背长弓的男子迅即搭箭弯弓,两支连珠箭如电射出。马河内在山背“嘿”然一声,自负笑道:“小子,你的箭虽然不弱,又岂能伤了贫道!别浪费功夫了,乖乖下山来,贫道言而有信,今日绝不为难你二人。”

  卢家姑娘骂道:“老东西,莫要逞强!我长素哥神箭无敌,有种的你再上前十步,定然取你狗命!”

  背长弓的男子面上古井无波,不言不动,仍是专心盯着山下。

  马河内又道:“小贱人,你当真以为我怕你不成?贫道耐性有限,数三个数,你再不出来,当真不客气了!一,二……”

  三字尚未出口,猛听得他惊呼一声,似乎遭了人突袭。也不闻打斗声,就见那老道如丧家之犬般急急逃下山坡,往西一溜烟再无踪迹。

  卢家姑娘从大石后闪身出来,对着山背问道:“这位老人家,你是何人,为什么搭救我?”

  背着弓的男子瞪大眼,喃喃道:“是他……”

  竹笠女子正自纳罕,是什么人如此了得,一击之下就将那老道赶走。却见卢家姑娘喊道:“喂!老人家别走,你站住……”

  背着弓的男子摇头道:“素娥,这人功力深不可测,行事诡异,还是不要招惹他了……我们赶紧回师门要紧。”

  卢家姑娘素娥跺脚道:“回去我要让师傅多教我些厉害手段,免得到处受欺负!跟你这没用的人在一块,净受窝囊气!”

  背着弓的男子不反驳也不生气,默默牵来马,二人打马又往北疾行。竹笠女子望着他们离去,终究没有看到是何人出手,令马河内此等人物也惶惶而逃,只得叹息一声自己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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