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确定“出线”了,那么沈毅进京的行程就已经确定了。
府试发案,大概是在十一月下旬,或者十一月底,因此沈毅可以选择两个时间点进京。
第一个时间点是府试发案之后,也就是十一月底,第二个时间点就是过完年之后再进京。
院试的时间点虽然没有定下,
但是基本上可以确定是明年开春之后,因此过完年再出发进京,也不会耽误院试。
毕竟老爹沈章,在人家王府里做管事,如果年前进京,沈毅大概率就要在王府里过年,虽然不知道京城那什么王爷家里脾气如何,但是大过年的寄人篱下,总不是一件开心事。
而江都的家虽然小,但是毕竟是自己的家,在自家过年,总是好的。
更何况过年的时候,老爹沈章那里恐怕也会很忙碌,不能在这个时间点再去给他添乱。
但是该准备的东西还是要准备的。
这趟京城之旅,对于沈毅来说极为重要。
不仅仅是要去京城考学。
这趟京城之行,保守估计沈毅需要在京城待一年多时间,按照沈毅的计划,这一年多时间里,他最好能在京城有一些自己的“基业”。
这个基业不需要很大,也不需要特别能挣钱,
但是必须要有,这样等沈毅将来有了把握产业的本事,就可以飞快的把这份基业做大。
当然了,如果能在京城“勾搭”上几个贵人,
再借用一番贵人的势力,那么沈毅不需要等自己成势,就可以在京城开展事业了。
不过勾搭贵人这种东西,
几率不大,而且也不是什么贵人都值得勾搭的,这种小概率事件不在沈毅的估算之中。
收拾行李离开书院之后,沈毅就回到了江都城的家中,他先是花了半天时间,把家里收拾了一番,然后洗澡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上午,养足了精神的沈毅,带着自己写的两个方子,来到了江都城里一家颇为有名的医馆里,找到了先前他生病的时候,上门给他开药的严大夫。
严大夫的医术很是不错,先前沈毅在衙门里差点被打死,身上不止有外伤,还有一些内伤,在严大夫的调养之下,他只用了大半个月时间,身上的外伤就已经好了七七八八,至于被打出的内伤,严大夫也给配了药,
而且还教了沈毅一套呼吸吐纳的法门,帮着沈毅恢复内伤。
如今几个月时间过去,沈毅身上的伤势差不多已经全好了。
严大夫见到了沈毅之后,先是让沈毅坐下,然后给沈毅搭手把脉,摸了会脉之后,严大夫脸上露出笑容,开口道:“沈公子原先沈毅虚薄,又在衙门里遭了难,当时外伤虽然慢慢恢复了,但是老夫一直担心沈公子的内伤能不能养回来,现在看来,沈公子的伤势恢复的极好。”
沈毅现在,基本上已经养成了晨跑的习惯,每天早上吃饭前都会绕着书院跑几圈,坚持了几个月时间之后,身体的确比从前健硕了不少。
而且严大夫教的那个呼吸吐纳的法门,虽然没有传说中内功心法那样神奇,但是可以强健肺腑,也让沈毅的身子好了不少。
对于自己的身体状况,沈毅自己心里是清楚的,他今天来见严大夫,也不是为了来复诊。
跟严大夫客套了几句之后,沈毅便从袖子里掏出自己写的两张方子,放在了严大夫面前,然后微笑道:“老先生,晚辈先前重伤卧床的时候,闲来无事,翻看了几本古医书,这两天书院有个同学染了风寒,我便试着写了两张方子,请先生指教。”
严大夫听闻此言,有些诧异。
“听说沈公子已经中了童生,正在考学进举之中,怎么竟有闲心翻看医书了?”
他一边接过沈毅递过来的方子,一边叹了口气:“公子,不是老夫自吹自擂,杏林一道,比起圣贤学问丝毫不逊,甚至复杂程度还犹有过之,你既然在考学,就当专心考学,杏林学问如果有兴趣,将来中举乃至于金榜题名之后,再研究不迟。”
说话间,他已经打开了沈毅写的两张方子,略一思索之后,便缓缓摇头:“这两张方子,看似有理,但是未知病人脉象,未知病人阴阳虚实,这方子便没有什么道理。”
沈毅问道:“老先生,这世上,就没有人人通用的药方么?”
“人人生而不同,又何来通用之说?”
严大夫看向沈毅,脸上露出一个笑容:“沈公子正在进举,老夫便不跟你说太多了,等将来你得了闲暇,再来寻求医道不迟。”
沈毅看向严大夫,缓缓说道:“老先生,若有一人发热,咳嗽,你远隔千里,见不到人,应当如何开方?”
“这…”
严大夫犯了愁:“见不到人,自然开不得方…”
“不开方子,那人可能会因此病死,先生不妨开个方子试一试。”
说完这句话,沈毅从袖子里摸出一块碎银子,约莫有一两左右。
严大夫不再说话,而是叹了口气,坐在椅子上,给沈毅写了一张药方。
药方没有署名,因为严大夫没有见到病人,不愿意担责任。
“老夫这方子,药性温和,吃了多半是没问题的,只是未必对症,有没有用便不知道了。”
沈毅接过这张方子,致谢离开。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沈毅几乎走遍了江都城里有名的医馆,五六天时间下来,沈毅光“看病”就花掉了二十几两银子,换到了二十多张药方。
这些药方,都是治风寒感冒的。
沈毅大致看了一遍,有些方子基本上相似甚至一模一样,有些方子却全然不同,甚至于没有一味药相同。
沈毅把这些药方一一保存好。
这些方子,就是他做成药的资料。
年后到了京城之后,再想办法找两个太医,跟他们请教请教,或者花点钱雇两个厉害点的大夫,沈毅的成药铺就可以尝试着开起来了。
不过,成药这东西,最少也要两三年乃至于三四年时间才能做起来,不能着急。
而且这东西,沈毅也只是带着干干。
对于他来说,或者说对于这个时代来说,考学才是最重要的事情,是通往成功的不二法门,做成药,只是为了给自己挣一点做事的资本。
就这样,沈毅在江都城里,或者延医问药,或者是去教许复那几个孩子一些新项目,一转眼时间,十来天时间就已经过去。
时间,来到了洪德五年的十一月底。
这天早上,沈毅还在家中睡觉,房门口就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七郎,七郎!”
沈陵独特的大嗓门传来:“府试发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