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
刘衍“无辜”挨了一巴掌,生气之余还有些有些莫名其妙。
“你,你不能忘了小橘。”
夏瑜泪眼婆娑,抽噎着,就是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
恋爱之事,她不是很懂,可是在她眼里,明明是刘衍先招惹的小橘,小橘这么好的女孩,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待遇。
她有些心疼,心都纠结在了一起。
“你,你不去找她,那我去,放我出去!!”
她突然用力吼了起来,门外的狱卒被这巨大的动静,惊地顿时坐了起来,看不合时宜,又立即嘴里嘟嘟囔囔地倒了下去,均匀的鼾声,打得比炸雷都响。
多少带些遮掩的故意。
场面僵住了,两个男人面对耍脾气的夏大小姐,有些手足无措。
刘衍一个劲儿的使眼色,要齐远上去哄哄,齐远撇撇嘴,上前两步也只敢保持距离地站着,看着夏瑜暴风哭泣。
夏瑜有些宣泄情绪的意思,哭得不能自已,她想起自己小学,第一次把一只受伤的小猫带回家时,在母亲的大声斥责跟责备的监视目光里,她默默在那个初冬寒冷的夜晚,把装着小猫的敞口纸盒子,扔在露天脏兮兮的垃圾桶旁。
听了一夜小猫的哀嚎声,她却只是在自己的房间里,辗转反侧,心安理得的安慰自己,它会有人救起的。
第二天一早起来上学,她背着书包去看,纸箱子果然被人拿走了。
她心里雀跃着,小猫被好心人收养了,哪知道没过多久,那个纸箱再次出现了,就在同一个位置。
打开包裹严实的两层,血肉模糊的翻起的红白交织的肉,还有肚肠,曾经楚楚可怜的那一张小脸,似乎还能感受到生前的痛苦。
那一天,她回家很晚,顶着母亲一句句逐渐暴躁的询问,她一个人做在黑暗的角落里,彻夜听着窗外的每一丝动静。
偶尔的狗吠,孩子的哭闹,所有落在她的耳朵里,都变成了那一天小猫的叫声,或者是小猫“临刑”前求生的呼救。
她以为自己能遗忘,可是记忆里,那双她打开箱子第一眼见到的,闪着灼灼生命希望的蓝宝石眸子,伸向她的花瓣爪子,带着生命跟信任。
是她摧毁又抛弃了。给过的东西又猝然收回,是最大的残忍。
但凡她态度强硬一些,但凡她考虑周到一些。
“夏小姐,夏小姐”
夹缝之中,一个刻意尽显温柔的老头音出现,齐远拉着刘衍闪身出去,躲藏在黑暗里,却见一小老头提着灯笼,身后跟一个黑披风人,禹禹而行。
见夏瑜的牢房门前锁是开的,掉在了地上,先是一愣,随后也就释怀了,笑眯眯捡起来,开门却见夏瑜蹲在地上“呜呜”地哭。
“这是怎么了这是?”
老头也给整懵了,关键时刻,还是跟来的这名黑披风人柔声安慰。
“你怎么了?”
竟然也是个女的。
夏瑜一听这温柔的女声,扑进对方怀里,拥抱着。
“没事了,没事了。”
这也是温柔又善解人意的姑娘。
老头子站在一旁感叹。
“哎,莫名被扣了杀人的帽子,一个小丫头,确实要害怕呀。”
“玉儿呀,你们女孩子家好说话,你同她说,爷爷替你们啊把风。”
“爷爷,这整个京地府尹府衙都是您的,您说什么就是什么,还把什么风啊,真当玉儿不知道,赵伯伯他们为什么今儿不当值?”
有个聪明的孙女,也的确有些困扰,装不了糊涂,逃不出法眼。
“什么都瞒不过我玉儿的慧眼!”
此时的府尹哪还有白天的昏庸孱弱,就连看不清楚都是装的。
“夏小姐,别哭了,我们知道你是被冤枉的。”
“这个案子是上头接管了的,让我爷爷把人弄进牢里先关起来,过个三五日会派刑部的人过来提审,刑部大牢,都用重刑逼供,不是也都能屈打成招,所以你还是赶快走吧。”
“既然上头要来提我,那我跑了,过几天刑部来要人,你们怎么办?”
“我爷爷同您父亲夏伯父,当年在晖州曾有一面之缘,两人一见如故,彻夜长谈,深深折服于夏伯父的惊世才略。又闻言,小姐同样是一位巾帼不让须眉的护城女英雄,于情于理自然是要救的。”
夏瑜还是犹豫,虽然这只是刘衍做的局,可是这府尹要是私自放她走的话,算是欺君,按照他现在“胡作非为”的尿性,疯起来真来个杀头,满门抄斩,也不是不可能。
“还是算了吧。我在这里呆着也挺好,有吃有喝,也不用担心被人算计。”
“您走吧,我跟爷爷能应付的来,爷爷年轻的时候,为皇家办了几件事关皇族血脉的大案子,赏了尚方宝剑,可做免死金牌用。不管怎么样,保得了我全家的命。”
“尚方宝剑?”
夏瑜一听这个可就厉害了,这玩意刘衍应该会认,不然就等于不认祖宗。
她有些犹豫。
出去了最起码能把她笔下最为繁华的花花世界京地,好好逛逛,好好直观地感受感受。
可另一方面,出去就意味着“执行”任务,意味的风险。
还是出去吧!为了小橘!
想到这儿,她又振作起来,重新燃起了世俗的欲望。
最起码,在没平安找到小橘之间,她还不能下线。
“那现在就出去吧,以免夜长梦多。”
夏瑜果断站起来,坚定看着玉儿。
“好,随我来。”
玉儿同样起身,带着夏瑜走出牢房,同守在门外多时的老府尹交换了眼色。
这才三人一行,走出了这幽深的大狱。
“这府尹挺上道啊,自己找机会就把人给放了。”
“你以为这是巧合?朕私下观察他好久了,这老头最爱干的活儿就是私放人犯。”
齐远觉得滑稽。
“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赶紧跟上去盯着啊,你真认为这小妮子出了大狱,能老老实实听朕的去执行任务?”
“属下这就去办!”
齐远这次慌张跑出大狱去追。
刘衍满意地背手,慢慢走向出口。
每一步都扪心自问一遍:这个叫小橘的姑娘,究竟是谁?
为什么他毫无印象,而不过短短十多分钟过去,每一次再想起这个名字,他的心里总会焦躁不安,又一阵阵紧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