夸父喝了很多很多的水,每当他的肚皮鼓起来之后,赤陵就会跳上去踩,然后,夸父又会把水吐出来。
清水灌完之后,云川又让人给他灌皂角水,然后,夸父又开始吐大量的泡泡。
直到夸父胃里边全是清水之后,他也不再狂躁了,沉沉的睡着了。
云川记录下来了药剂的用量,又精心挑选了很多五号干蘑菇,戴上厚厚的口罩把这些蘑菇磨成粉,最后收集了大概有一斤重的一口袋蘑菇粉。
夸父真正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他的嘴角还在流淌清水,说真的,他昨天,乃至昨晚喝了太多的水。
“我就知道族长不会弄死我!”
云川没有想到夸父醒来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句话,心里塞塞的很不舒服,就温言道。
“谢谢你信任我。”
夸父笑道:“你是我的族长,我怎么会不信任你呢?”
云川叹口气道:“我对战争其实有着本能地恐惧,我甚至认为战争是一种极为野蛮的行为表现,所以呢,我就会千方百计的避免战争发生。
即便是有战事发生,我也只想着用智慧去解决,可是呢,战争就是战争,他是我们人类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甚至可以说,没有了战争,我们的社会前进的速度会慢的多。
夸父,我可能有些自私,我不希望追随我的人轻易地被战争夺走性命,我希望大家都活得好好地,千万别死。”
云川说着话,就把自己的额头贴在夸父硕大的脑门上,片刻之后,他就提起装满五号蘑菇的口袋离开了夸父的房间。
云川出门的时候,阳光正猛烈。
阿布带着一群仆妇已经站在了滑索边上,云川过来了,就把蘑菇粉递给阿布道:“该如何使用你已经知道了,我就不多说,现在,我要你把这些人带过去,也平安的带回来。”
阿布笑眯眯的道:“我们只做饭,别的事情是刑天,临魁他们的事情,我们不参与。”
云川看着站在河湾地上等待的刑天一眼,又对阿布道:“饭菜做好,立刻回来,一刻都不要多停留。
槐会在常羊山下等你们回来。”
阿布脸上毫无惧色,依旧笑眯眯的道:“我们一定会平安归来,如果死了,族长也不要悲伤。”
说罢就带着二十个仆妇依次过了大河。
刑天要为神农氏举办一场盛宴,庆祝神农氏落齿重生,白发转黑,以及夜御四女的神勇。
为此,他准备的非常充分,不但亲自写了赞美神农氏的诗歌,还到处搜寻各族美人,以及美食,好让这一场盛宴长久的留在族人们的心中。
为此,他还亲自找来了黄金,为神农氏打造了一顶金冠,他希望,当这顶金冠戴在神农氏头顶的时候,神农氏将成为万族之王。
这是一场盛大的酒宴,各个族群都有使者到来庆贺,轩辕部,蚩尤部,云川部,防风氏,有涂氏,就连已经被刑天分割打压的凄惨无比的有巢氏,燧人氏也派来了使者庆贺,其中,以防风氏来的人最多。
或者说,防风氏是全族都来了,不下三百个巨人坐在空地上,他们每个人都是光头,武器就摆放在身边,不像是来庆贺的,更像是来打架的。
轩辕没有来,来的人是风后氏,蚩尤没有来,来的人是一个戴着熊皮帽子的大汉,云川部的云川没有来,来的人是阿布。
轩辕部送来了一套青铜器,蚩尤部送来了一套青铜面具,云川部送过来了二十个做饭的仆妇,以及一整套云川部研究出来的新式做饭器具。
刑天部的礼物最为贵重,除过一顶镶嵌了不少宝石的灿烂金冠之外,刑天还用黄金模仿云川部的竹甲,打造了一套黄金甲。
戴上金冠,穿上黄金甲的人站在大太阳底下,如同一个璀璨辉煌的金人。
尽管这一套黄金甲穿在身上非常的重,以及恢复魁梧身材的神农氏也舍不得脱掉,他只想穿着这一身金甲成为所有目光聚焦的终点。
会场是由经验丰富的阿布操持的,他看不上这群野人乱糟糟的坐成一个圈子的模样,经过他重新布置之后,神农氏就孤独的坐在一个高高地地方上,这个地方很好,可以让神农氏看到整个宴会的模样,也能让所有人看到他光辉模样。
只是,在阿布准备把防风氏的巨人们安置到最边缘处的一个空地上的时候,神农氏不干了,执意要求防风氏的巨人们坐在高台的下边,呈弧形保卫着神农氏。
刑天显得非常兴奋,上蹿下跳的,不断地与各个族长交谈,嘴巴上时时刻刻挂着神农氏,显得既谦卑,又顺从。
坐在一张竹桌后边的风后氏却显得坐立不安,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阿布……
“啊——好盛大啊好富庶,在我地上放大鼓。
敲起鼓来响咚咚,令我祖宗多欢愉。
神农之孙正祭祀,赐我成功祈先祖。
打起大鼓蓬蓬响,吹奏芦笛声呜呜。
曲调和谐音清平,木声节乐有起伏。
啊——神农之孙真显赫,音乐和美又庄肃。
钟鼓洪亮一齐鸣,场面盛大看舞蹈。
我有助祭好宾客,无不欢欣在一处。
在那遥远的古代,先民行止有法度。
早晚温文又恭敬,祭神祈福见诚笃。
敬请先祖纳祭品,神农子孙天佑助。”
当刑天一边跟着部族人舞蹈,一边放歌的时候,云川在桃花岛见到了那个看似木讷的皋!
“刑天不会把常羊山之南的土地都给您的族长。”
这是皋在求见云川的时候,告诉绘的第一句话。
绘觉得很有道理,就带着他来见云川。
“临魁会把常羊山之南的土地给我吗?”
“是的,我们族长一定会把常羊山以南的土地都送给您。”
“既然如此,那么,临魁与刑天有什么区别呢?”
“区别在于临魁有求于您,而刑天只是想利用您。”
“我与刑天交易过很多次,刑天从来没有失信过。”
“刑天只所以能让族长占他的便宜,是因为刑天坚信,总有一天族长会全部还回去,甚至要加上很多很多东西一起还回去,说不定这中间还会有族长的人头。
我的族长不一样,他不想继续留在常羊山了,听说东方的洪水已经退下去了,族长准备带着神农部回到东方,回到故土去。
所以呢,把这里的土地留给族长,对神农氏来说不过是抛弃了一些我们不要的东西。
这样一来呢,族长可以愉快的在这里的土地上耕种,不用担心有任何麻烦。”
“可是,临魁的力量太弱小了,他没有办法跟掌控了刑天部,烈山部,有巢氏,燧人氏的刑天抗衡。
如果临魁失败,我们将会遭到最残酷的报复,所以呢,这是一场不划算的买卖。”
云川的神色不变,平静的看着眼前这个脸膛黝黑,手上,脚上布满老茧的人。
“族长什么都不用做,只要按照跟刑天商量好的事情继续进行就好了。剩下的事情,我们族长会安排好。”皋,是一个很淳朴的人,没有在云川面前画大饼,也没有搪塞云川,而且还充分地照顾到了云川部的利益。
云川想了一下惊讶的看着皋道:“难道说临魁已经说服了轩辕,蚩尤两部?”
皋看着云川,眼神没有一丝一毫的躲闪,只是一句话都不说。
云川见皋闭嘴不言,就笑道:“好,我的人做完他们该做的事情之后,就立即撤回,不帮助刑天,同时,我们也不会帮助临魁,你看,我们这样做,能值得你们把常羊山以南的土地都给我们吗?”
皋双手按在竹桌上,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道:“最大的要求并非是要求你们执行先前说好的条件,而是——在我族长击败刑天之后,云川部需要封锁河道,不给刑天逃离常羊山的机会。”
听皋这样说,云川心中暗暗吃惊,他实在是没有想到弱小的临魁,居然会有击败刑天的实力。
云川虽然不知道临魁答应了轩辕,蚩尤两部什么条件,从给云川部的条件就能看出来——他们给的条件,一定是轩辕,蚩尤两部所不能拒绝的。
至少,云川对常羊山以南的土地就垂涎很久很久了,为了这个条件,云川愿意冒一些险。
至于神农氏会不会放弃刚刚开辟出来的新土地,回到东方去,云川没有半点的把握,甚至觉得临魁只有疯了,才会想着回到东方去,要知道,他们从东方搬迁到这个地方,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云川沉思了良久,才对皋道:“我从来都不准别人不经我同意就踏上我们云川部的土地。
等我的人回来之后,我会收起索道,命鱼人封锁水道,当然,我只负责云川部的领地,刑天如果从别的地方离开,那就不关我的事情了。”
皋,深深地点头,然后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他没有去大河对岸,而是径直去了大河上游。
云川瞅着眼前的大河,喃喃自语道:“看不透,看不透啊,野人的心智已经进化到这种程度了吗?
夸父,夸父——”
正坐在外边喝茶的夸父,立刻就来到了云川的面前等候吩咐。
“告诉槐,接到阿布之后立刻回来,告诉绘,加强外城戒备,把所有的流浪野人都撒出去,监视轩辕,蚩尤两部。
收起外城直通桃花岛的吊桥,外人不得入内,岛上的人也不许离开。
最后,命赤陵带领他的族人乘坐竹筏在河面上巡弋,毁掉所有经过河面的外族竹筏,杀掉任何在意图泅渡大河的人。
而你的人,要全部脱离劳动,披上竹甲,参与防御桃花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