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跟你娘说了什么?”燕望西简直好奇死了。
分明进去之前还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出来时就恹恹的了,虽然也没给他什么好脸色,但也不说反对的话了。
就连今天约林嘉若出来骑马,她也冷着脸同意了。
“说我是自愿的呗!”林嘉若随口回道。
燕望西看了她两眼,突然啧啧道:“瞧你们母女这态度,好像我强抢民女了似的!要不是看在你救过我的份上,我还不想受这份气呢!”
林嘉若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嗔道:“胡说什么呢!”
“既然是你自愿的,怎么还给我脸色看呢?”燕望西睨着她,一脸高傲,“你当我不知道呢?你不就是想用和亲帮你父亲搞定陇西吗?”
林嘉若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点头道:“我是冲着陇西没错,难道你和陇西贵族,不是因为迫于靖南军的威势,才想着归顺大周吗?”
利益所趋,各取所需而已。
燕望西露出头痛的表情:“你一个小姑娘,能不能想点柔软的东西?怎么那么现实呢?”
“什么柔软的东西?”林嘉若不解。
燕望西驱马近来,欺身到她眼前,低声笑道:“比如,我想娶你,或许是因为我喜欢你呢?”
眼前的姑娘顿时睁大了眼睛,露出天真又茫然的表情,然而莹白的小脸却一点点地染上了红霞。
燕望西看得心里痒痒的,忍不住又问道:“那你呢?喜不喜欢我?”
茫然的目光在他脸上顿了一顿,她愣愣地摇了摇头,语气迷惑:“我不知道……”想了想,补充了一句,“反正是不讨厌的!”
刚认识燕望西的时候是挺讨厌他的,相处久了,觉得他这人也不坏,尤其大败夫蒙察之后,他们也算并肩作战过了,自然是不讨厌了。
燕望西笑道:“没关系,你年纪还小,还不懂男女之情呢!我们可以慢慢培养——”他随手一指,“你看这西北之地,开阔辽远,日后可以任你我并驾齐驱!”
又转头看她:“我们燕家男儿,志在沙场,爱骏马宝剑胜过绝色美人——”笑了笑,“听说我母亲在世的时候,跟燕怀统共也没待上过一个月——”
又看了看她,脸上露出期待的笑容:“但是你不一样,你善骑射,通阵法,就是宇文征都对你赞誉有加,以后我们成了亲,自然是我在哪里,你就在哪里!”
林嘉若听着他话里的以后,脸上也带出了几分笑意,听起来还可以吧?
他突然假模假样地叹了一声,道:“你看,多可惜啊,那天你要是让我亲了,现在就特别喜欢我、欢欢喜喜想嫁我,根本不用我这么绞尽脑汁哄你开心了!”
林嘉若心中一动。
那天她亲的是大哥哥,所以她现在喜欢的、想嫁的是——
不对不对!大哥哥说,燕望西说的都是骗人的鬼话!
可是……
一直到回到庄子上,林嘉若都还是一脸的恍惚。
“阿若?”
抬头,已经到了甘明琮的院子门口,他从躺椅上坐了起来,皱着眉看她。
“燕望西欺负你了?”他往门口望了望,脸色变得不太好。
“没有!”林嘉若忙摇头,抬脚走了进去,解释道,“我在想事情,一时走了神而已!”
甘明琮又盯着她的神色看了一会儿,问道:“你为什么突然想嫁燕望西?”
林嘉若愣了一愣,想了想,道:“燕望西对我挺好的,挺合适的……”跟这些人说联姻的好处估计没什么用。
这个理由果然降伏了甘明琮,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又问道:“你真的是自己愿意嫁燕望西?你……喜欢他?”
林嘉若毫不犹豫地点头。
当然是自愿的,还是深思熟虑过的,至于喜不喜欢——她和燕望西认识毕竟不久,以后总会喜欢的。
他舒了一口气,笑道:“好!等你出嫁那天,我带着五千弟兄入关为你送嫁!管教陇西无一人敢轻慢于你!”
看着她变了脸色,甘明琮不禁笑了,反应如此敏锐,果然不再是从前那个小丫头了。
“我和长淮商量过了,三天后,领兵出关!”
林嘉若急了:“这都入冬了,关外半个戎人都没有,你出什么关啊?不会等开春再走吗?”
甘明琮笑道:“这安逸的日子不能过太久,养了一个月,就觉得骨头都松了,趁着冬天戎人都窝着,出关去跑动跑动!”
林嘉若抿着嘴,不言不语地看着他。
很快他就败下阵来,叫道:“你别这样啊!我迟早是要走的,留下实在是闲得慌;男儿志在四方,你就是跟我哭也是没用的!”
林嘉若“噗嗤”一笑,道:“谁要跟你哭!”又叹了一声,“你这一走,又不知道何年何月能再见了——”
“我不是说了等你出嫁——”
“我出嫁还不知道何年何月呢!”林嘉若瞪了他一眼,“你上回一出关就渺无 音讯,好不容易盼到了音讯,却是个重伤的消息,你叫我以后是盼你有消息好还是没消息好?”
不知为何,听着她这样埋怨的话,甘明琮忍不住就想笑。
他这没心没肺的样子,看得林嘉若心中暗恨,随手抄起什么就往他身上砸去,被他机警地躲开了。
林嘉若索性把他院子里东西都扔了一遍,被躲开了一半,也砸中了一半。
听着他装模做样的痛呼声,林嘉若不由得捧腹大笑起来。
看她似乎玩过瘾了,甘明琮才走上前来,摇头叹道:“你跟谁学得这样野蛮?还好燕望西皮糙肉厚,看起来还是挺经打的!”
林嘉若轻哼一声,道:“我才不随便打人……”她在大哥哥面前可乖了!
甘明琮嗤笑一声,不以为然。
“对了!我突然想起来了!”他好像真的突然想起了什么,“你不是说要请我的五千弟兄喝酒吗?怎么还没动静?”
林嘉若皱了皱鼻子,道:“五千人的酒水,哪有那么快买齐?到现在也不过买了一半,还在运来的路上,你这么急着要走,我那么多酒,只能便宜银州军了!”
“哎呀!”甘明琮露出痛惜之色,道,“那不是叫燕望西捡了便宜去?不行!我还是多留几天,喝过你的酒再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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