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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小疾不除,必成大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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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日来,袁绍的心情不错,因为他挥军百万南下,进图中原的霸业终于有了进展,而最让他喜不胜喜的,便是不费吹灰之力得到了白马渡口一事。

  不得不说,在前几日,当拥有数十万大军、数百名上将的他,却受阻于白马渡口之时,袁绍着实是心急如焚,毕竟手底下士卒每日的口粮,那可不是小数目啊。

  出征半月,耗粮无数,却一直未曾踏足中原之地,先受阻于曹仁,后被挫于陈蓦,可想而知,袁绍当时心中有多么的愤怒。

  但是如今,那一切都过去了,他已经得到了白马,得到了这个进图中原的跳板,可以说,除了这一道天险之外,前面那都是一马平川,美中不足的是,曹军虽然退出了白马这个据点福附近,不过依然还是有个不是抬举的家伙带着那支骑兵四处骚扰。

  陈蓦!

  说起来,袁绍此前也有些怀疑,怀疑曹军主动撤离白马是否是诡计,但是直到白马渡口的曹营被陈蓦一把火夷为平地之后,他这才放下心来。

  说实话,对于袁绍而言,能否得到白马的曹营并不重要,关键在于他是否能夺下白马这块至关重要的兵家必争之地,要知道只有夺下了白马,才可以西取平丘、延津,东取濮阳东阿;只有当夺下了白马,才算是真正踏足了中原。

  至于营寨,袁绍手底下有的是人马,随便挑几支万人的军队出来,就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建造一座规模更甚于之前的大营,这不,袁绍麾下士卒这几日已经开始动工了。

  或许有人会奇怪,袁绍明明得到了白马这块至关重要的地方,却并未就此挥军南下,而是就地休整了几日,在白马督造了一座规模何其壮观的大营,难道他不知道兵贵神速么?在眼下这种光景,不应该是乘胜追击,进而取平丘、延津二地么?

  但是实际上,从真正意义上说,并非是袁绍攻下了白马,而是曹军因为某些原因内部失和,主动撤离了该地,是故,并不存在什么乘胜追击的说法,虽说能这样平白捡到白马亦会大大增长麾下士卒的士气。

  还有就是战线的拉长,在此之前,袁绍麾下军队的粮草供应都是由河内以及邺城这几个屯粮大城输运,在冀州时尚且罢了,而如今已踏足中原之地,再由那二地运输粮草,实在是太费周折了,是故,袁绍打算将白马作为暂时的粮仓,一旦白马的粮谷堆积到一定的程度,便再度南下挥军,攻打城池,而在打下当地之后,再在那城也建一座粮仓,以保证军饷能够及时供应给前线的士卒。

  不得不说,逢纪为袁绍所献的这招之计,虽说有些耗费时间,但是却可以做到万无一失,毕竟在逢纪看来,以曹操以及其麾下谋士的智慧,显然会提前肃清兖、豫两州内的居民与粮食,也就是所谓的之策,尚若袁绍一方贪功冒进,虽说最初的时候那多半是势如破竹,破曹操治下城池如探囊取物,但是随着占领的地域渐渐增多,随着战线的渐渐拉成,袁军势必会因为粮谷的输运补给问题而陷入被动,要知道百万大军的口粮啊,那可不是小数目,一旦军粮供应不及,多半会引起军中士卒的不满,甚至发生兵变,那可是袁绍绝对不想看到的事,是故,他采取了逢纪的建议。

  倒不是说袁绍突然变得这么明智,而是因为在这几日,有一个给他上了一堂课,叫他明白了什么叫做骑兵。

  “报!赵明将军麾下兵马受袭,全军覆没!”

  又一次地,袁军斥候传来了袁绍最不想听到的噩耗。

  “又来了么……”在那尚未竣工的白马营中,于主帅帐内,袁绍沉着脸望着那名前来报讯的士卒,说实话,他真不知自己此刻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情。

  说起来,虽说袁绍本人尚留在白马,但是他已派张颌、高览二人带着十万兵马赶赴了平丘,而那赵明,便是他派去向张颌、高览军中押解粮草的运粮军,不过话说回来,虽说是运粮军,但那也是袁绍手底下的正规军,毕竟如今已踏足中原,来到了曹操眼皮底下,再叫那些民夫运输粮食,这岂不是对曹操说,,再者,那赵明也是三军军粮押解总将官淳于琼手底下的猛将,岂是那般容易的?

  但是没想到,即便如此,还是逃不了被陈蓦所袭的命运。

  在微微吸了口气后,袁绍皱眉问道,“在何处受袭?”

  那名前来报讯的士卒偷偷望了一眼袁绍的表情,似乎对袁绍这次没有动怒感到有些意外,要知道在第一次发生兵马被袭事件时,自家主公那可是勃然大怒啊。

  “在锦古川,距离此地大概在二百二十里左右……”

  “是么,”袁绍长长吐了口气,揉了揉有些发胀的脑门,喃喃说道,“即便是前哨兵马,也未见得如此轻易被打垮吧?更何况对手仅仅一支不到三千人的骑兵……”说着,他好似想起了什么,问道,“赵明何在?”

  只见那袁军斥候脸上露出几分犹豫的神色,低头说道,“据败军言道,赵将军……一回合被陈蓦所杀……”

  “又是一个回合么……”袁绍深深皱紧了双眉,扶着额头长长吐了口气,似乎再没有问话的兴致。

  见此,旁边谋士郭图不动声色地朝着那名斥候挥了挥手,叫他退了下去,随即犹豫一下,故作轻松地说道,“主公可是在想陈蓦此人?”

  说起来,郭图的本意是想开解开解袁绍,毕竟作为心腹谋士,他哪里会不了解自家主公?袁绍、袁本初,虽看似器宇轩昂、颇为豪迈,实则心胸很窄,很容易会受到外界事物的影响,而一旦他的心情变得恶劣,便会有意无意地向麾下将领或者谋士智囊宣泄,这是袁绍最大的不足,除去心胸狭隘以及优柔寡断之外,袁绍无疑是个出色的主君,至少他在对手底下将士的赏赐方面不会存在任何的克扣问题。

  但是出乎郭图意料的是,袁绍这一次竟然没有动怒,甚至于,在沉寂了半刻后,他竟然不合时宜地笑了起来,别说郭图,就连逢纪也有些难以适应。

  “主公为何发笑?”逢纪诧异问道,要知道他刚才可是已经做好了承受袁绍怒火的准备,但是没想到,峰回路转,袁绍竟然破例没有因为这件事而动怒。

  在郭图与逢纪错愕的目光下,袁绍轻笑了几声,随即点点头,用莫名的口吻说道,“那陈蓦……着实是个人物!”

  “这……”郭图与逢纪对视一眼,心中知道这是袁绍起了爱才之心,故作不解地问道,“主公何以这般推崇那陈蓦?在在下看来,那陈蓦不过是个败军之将,眼见无法阻挡主公威势,故而撤军白马,如今又不甘如此败于主公,是故频频袭我前哨兵马泄愤,实乃无胆匪类!”

  不得不说,郭图这句话说得确实很是巧妙,但更关键的,却是他看出了袁绍有爱才之心,是故,他故意贬低了陈蓦,好突出袁绍的,并且,在贬低陈蓦的同时又不留痕迹地抬高了袁绍,将陈蓦主动撤出白马一事,说成是他难敌袁绍威仪,是故惧而退兵。

  也难怪郭图在袁绍心中的地位甚至要比逢纪更高,实在是这家伙……太过于圆滑,太过于会说话了。

  果不其然,见郭图这么说,袁绍面上笑意更甚,在抚了抚胡子后,摇头说道,“不不不,那陈蓦虽说乃败军之将,不过单看他敢凭借那区区三千黑狼骑周旋于我数十万大军附近,伺机袭我各路兵马、运粮粮道,便足见此人乃一员豪杰,只可惜此等人物,竟是这般不明好歹、不识时务,仍要与我天兵抗拒,实在是……置身死地尚不自知!”他竟是坦然接受了郭图的吹捧。

  望着袁绍与郭图这主臣二人其乐融融的一幕,逢纪着实有些看不下去了,毕竟他为人耿直务实,没有郭图那么虚华、圆滑。

  “主公,即便如此,在下以为,这事决然不可姑息,五日,仅仅五日,那陈蓦已袭我三支运粮军,四支前哨骑兵,这几支兵马,多则两万,少则数千,粗粗一算,单单那陈蓦一人,已叫我军这顺了整整四、五万兵马,尤其是粮草袭击一事,事关重大……”

  听着逢纪那喋喋不休的话,袁绍仅有的几分好心情顿时消失无踪,说实话,对于此刻身在前线的张颌与高览二人,袁绍很是放心,毕竟那二人都是知进退的上将帅才,岂会这般轻易被曹军所趁?

  至于粮草被袭嘛,他袁绍又不只向张颌、高览二人派出了一支运粮兵马,就算其中有一路被袭,也无伤大雅……

  唔,袁绍如此安慰着自己。

  平心而论,袁绍何尝不想擒拿那作为罪魁祸首的陈蓦?

  但问题是,陈蓦这几日来来回奔走于白马至平丘这块区域,频频偷袭从白马出发的袁军,并且是一击得手当即撤退,这叫袁绍怎么派人拿他?

  要知道人家可是骑兵,甚至还创下过早晨袭击一路兵马后,当即飞奔百余里、继而又袭击另外一支兵马奇迹,日行百余里尚有余力袭击自己麾下将士,这种堪称精锐中精锐的黑狼骑,如何将其围剿?

  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袁绍闷闷不乐地瞥了一眼逢纪,沉声说道,“那你可有妙计?”

  见袁绍眼中露出不渝的神色,郭图哪里还会不明白,急忙给了逢纪一个莫要再说的眼神,随即打着圆场说道,“元图这也是为主公考虑,言语间有所冲撞,只因他一心为主,望主公见谅……至于那陈蓦,在下以为,彼乃骑兵,况且又在暗处,即便主公派出兵马去捉拿他,也未见得会得手,以在下看来,一旦听到任何风吹草动,此人必定会向前几日那样,飞奔远离,是故,在下认为,唯有扩增外派兵马的兵力、再叫军中各个将领好生提防,如此便可……想来那陈蓦麾下只有区区三千黑狼骑,决然不敢挑战十倍之军!”

  “唔,此言在理!”见郭图这么说,袁绍这才同意地点了点头,随即暗自气恼地瞥了一眼逢纪。

  很显然,无论是郭图也好、袁绍也罢,都断定陈蓦不敢偷袭在兵力上十倍于他的兵马,不得不说,他们着实小看的陈蓦的器量,如果说他们知道陈蓦此刻身在何处的话,多半会感到震惊。

  此刻的陈蓦,就在白马袁营外五里左右的林中,等待着天色转暗的那一刻。

  他,竟是要袭袁绍主营!

  袭这座足足容纳有数十万兵马的白马袁营!

  “太……太疯狂了……”

  在距离白马袁营五里左右的林子中,刘辟遥遥观望着远处的营寨,一想到接下来他们要做的事,他着实打了一个冷战。

  以三千人袭敌军容纳有数十万兵马的大营,这实在是……

  想到这里,刘辟只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要沸腾了,那种前所未有的紧迫感,叫他感到异常的刺激。

  不光是他,眼下黑狼骑上下恐怕都有这个感觉。

  倘若在平时,以区区三千骑兵去袭击一座容纳有数十万兵马营寨,这简直就是自寻死路,但是在经过了这几日的辉煌胜战后,每一个黑狼骑将士都坚信他们的主帅能够带领他们取得胜利。

  不得不说,或许就连黑狼骑将士都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能这短短几日中创下这等辉煌的战绩,要知道这几日,他们已经歼灭了多达十倍的敌军,虽说是趁敌军不备,但是即便如此,亦将他们对自己信心百倍,毕竟,至今为止,黑狼骑只折损了区区百余名将士,以这个微薄的损失换取袁绍近乎五万兵马,这是何等壮观的战果!

  一想到那些袁军将领心惊胆战的模样,刘辟只觉得热血上涌,浑身充满了干劲,他一路小跑来到了陈蓦身旁。

  “大……”

  “嘘!”

  大哥二字尚未喊出,刘辟就被龚都拉住了,他这才发现,陈蓦正在与黑狼骑的将领将战死的士卒安葬。

  “抱歉了……”

  听着陈蓦那一声轻叹,刘辟心中原本那阵阵涌上心头的热血,逐渐平稳了下来,不光是他,军中上下每一个士卒都明白陈蓦那一句抱歉究竟是为什么。

  只是因为,他们的主将,将那些战死的黑狼骑将士带来,却不能将他们带回去……

  埋骨他乡……

  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在死后能安葬在自己的故乡,或许便是士卒们最后的期望,对于将领而言,也是应该尽到的义务,但是如今,陈蓦却显然无法做到这一点。

  为了轻装赶路,黑狼骑甚至抛弃了所有不需要的行囊,只留下两日口粮,来回奔走于白马至平丘之间各地,频繁袭击袁军外派兵马,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如何能带上战死的同泽尸体?

  不是他们不想,只是出于无奈,毕竟都是人,而且是同一营亲如兄弟般的弟兄,他们何尝不想将战死的同泽尸首带回他们的故乡?

  但是,他们办不到,至少眼下办不到,他们唯一能做的,便是将战死的同泽尸体从战场上带回来,免得他们在死后还遭受袁军士卒的侮辱。

  在这几日中,他们已经先后安葬在多达一百三十四位同泽,以至于黑狼骑的人数,如今只有两千五百三十一人,虽说当得知自己军队在付出如此小的损失便能对袁军造成那般巨大的伤害后每一个黑狼骑的将士都为此感到自豪,但是当亲眼看着那些昨日还活生生的同泽今日却变成了冰凉的尸体,黑狼骑还是会感到一种兔死狐悲的感伤。

  将其安葬,并为其默哀,这是活着的黑狼骑将士眼下唯一能为战死的同泽所做的事。

  “大哥……”

  推开了人群,走到陈蓦身旁,望了一眼那几座新的坟墓,刘辟小声唤了一句。

  陈蓦没有说话,将手中的酒壶倒竖,将内中的美酒倒在跟前的坟墓上,随即长长叹了口气。

  军中规定,士卒是不得饮酒的,即便是黑狼骑,也恪守着这条军队,但是至少……至少在死后能够痛饮一番吧……

  “大哥?”见陈蓦毫无动静,刘辟还以为他没有听到,遂又唤了一声。

  “唔!”陈蓦应了一声,深深望了一眼那些没有墓碑的坟墓后,他心中默默叹了口气。

  黑狼骑的将士,是那样忠心耿耿地跟随着他,没有一人惧死逃亡,但是作为主帅的陈蓦,却无法保证他们的安危,甚至于,在安葬了那些战死的将士后,连一块墓碑都不能为其竖立,即便是为了隐藏踪迹、不叫袁军中有些心怀恨意的士卒挖墓鞭尸泄愤,但是,陈蓦亦感到无比的愧疚。

  毕竟眼下的黑狼骑,之所以还选择跟随他,与军饷等东西没有任何的关系,只是出于那一份羁绊,将帅与士卒之间的羁绊。

  “袁军大营的动静如何?”陈蓦沉声问道。

  刘辟愣了愣,闻言不敢怠慢,抱拳说道,“大哥……不,陈帅,袁营还不知我等在此,没有任何动静!”

  “好!”陈蓦点了点头,回顾周围将领说道,“传令下去,叫全军将士吃饱喝足,好生歇息,待夜色一至,随我袭袁绍大营!”

  “诺!”众将领命而去,唯独曹性留了下来,望着陈蓦从战马左侧的皮囊中取出一些生米咀嚼着,他皱眉问道,“有胜算么?”

  陈蓦皱了皱眉,倒不是因为曹性的话,只是那些生米实在难以拒绝下咽,但是没有办法,这几日来,他们何曾有埋锅造饭时间,说起来,除了侥幸从那些袁军士卒身上获得一些肉干、炒米之外,其余的时间,无论是陈蓦还是黑狼骑将士,都是用缴获的生米果腹。

  什么叫做生米?那是刚脱去谷壳、未经煮熟的米粒,吃这玩意,感觉能好么?

  “张颌、高览二人眼下已被袁绍派去平丘,正与李典将军对峙,除这二人外,袁绍麾下将领,大多不是我对手,就照之前定下的套路行事就好了,我解决敌军军中骁将,你带人尾随掩杀……”

  曹性听罢不发一语,他很清楚,其实这几日黑狼骑的战勋,其实有一半应该归功于陈蓦,要不是陈蓦用他那不可思议的缩地,在几乎一个照面的工夫便斩杀了那一位又一位的敌军将领,导致袁军士卒士气大减、无心恋战,又兼无人指挥、溃不成军,即便是黑狼骑骁勇非常,又哪里能凭借如此小的代价,叫袁绍折损将近五万兵马。

  想到这里,曹性在陈蓦旁边坐了下来,看着陈蓦大口大口咀嚼着那些生米,他出神地望着陈蓦。

  “唔?”或许是误会了吧,陈蓦错愕地抬头望了一眼曹性,将手中的米袋递给曹性。

  “不,我不要!”曹性连忙摆手,要知道在他战马两侧的皮囊中,可是完好无损地保存着两日的米粮呢。

  开玩笑,他可没有陈蓦那么好的肠胃,光是看着这样大口大口地咀嚼着,曹性就感觉自己肚子发胀,有种莫名的渴意。

  从腰间取过水囊灌了两口,曹性用莫名的口吻说道,“听说,你场仗打完,你打算辞官不做?”

  “啊,对!”陈蓦点了点头。

  “有想过日后做什么么?”

  “这个……还真没想过,不过到时候再说吧,毕竟这双手除了杀人之外,应该还能以其他方式养家糊口吧?”

  “……”曹性闻言愣了愣,似乎有些惊讶于陈蓦这样杀孽无数的人,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要知道,单论杀人数而言,陈蓦绝对是天下所有武人中杀孽最重的,直至如今,死在他手中的人不计其数,要说他是真正意义上的万人敌,这恐怕并不为过。

  “很意外么?”陈蓦歪头望了一眼曹性,随即目光落在他手中的水囊上。

  见此,曹性将手中的水囊递给了陈蓦,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做,要知道虽说二人曾经是关系极好的战友,但是在吕布死后,曹性一直都颇为敌视陈蓦。

  “谢了!”接过水囊的陈蓦连连灌了几大口,看得出来,吃了一肚子生米的他,着实有些口渴。

  “或许,会找个不受战乱波及的山村居住下来吧,然后找份差事……”

  “呵?你?找份差事?杀人的勾当么?”虽说话中依然带着几分讽刺,但是看曹性的神色,却足以证明那仅仅只是朋友间的揶揄。

  “我怎么了?我又不能么?”

  “呵呵!”在幻想了一下陈蓦穿着平民的粗衣在田地里耕作的景象,曹性忍不住笑了,摇头说道,“实在难以想象,你这样的杀将,有朝一日握起锄头的模样……”

  陈蓦愣了愣,随即自己竟然也笑了起来。

  不知不觉间,两人的关系竟然仿佛又和好如初了。

  这时,夜色已愈加昏暗,遥遥望去,远处的白马袁营,已燃起了堆堆篝火。

  “大哥,时辰差不多了!”刘辟走来陈蓦身旁,出言提醒着。

  只见陈蓦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望着林中无数黑狼骑,在感受了他们无比信任的目光后,他翻身上了战马,深深吸了口气,眼神渐渐变得凌厉、冷冽了许多。

  “全军……出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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