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一定会长命百岁。”
凤无忧笑眼弯弯,尤为笃定地说着。
君墨染虽未听到满意的答案,但见她这般信任他,心情大好。
他将她打横抱起,沉声道:“今后切莫莽撞行事,本王不希望你再有闪失。”
“晓得了。”
凤无忧点了点头,有些内疚地道:“都怪爷沉不住气。”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君墨染勾唇浅笑,显然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他明明可以拦着凤无忧,等天下第一阁集齐人马之后,再一举攻下紫阳观。
可凤无忧突然失忆,将他忘得一干二净。
比起报仇,他更希望凤无忧能在短时间内爱上他。
而灾祸,往往会成为感情的试金石。故而,君墨染才下定决心铤而走险,不管不顾地陪着她进了紫阳观。
他深知,欲再度赢得凤无忧的心,第一步便是获得她的信任。
此刻,凤无忧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君墨染俊美无俦的容颜,一边傻笑,一边胡乱拭去唇角处的口水印子。
“摄政王,你看起来好像很好吃。”
“饿了?”
君墨染这才忆起,凤无忧自转醒之后,就没进过食。
他将她轻轻抱起,声色低醇且极富磁性,“等本王喂饱你之后,你是不是也该有所表示?”
凤无忧面色一红,总感觉君墨染在刻意撩拨她。
她将脑袋埋在他心口处,以遮去绯红的脸颊,“也不是不可以。”
君墨染:“……”
他原以为,凤无忧失忆之后,会像之前那般抗拒他。
不成想,她似乎比失忆前还热情些。
凤无忧见他心情不错,试探性地问道:“爷有一个小小的问题,不知当不当问?”
“说来听听。”
“您老人家寿终正寝之后,您的万贯家财是归爷所有么?”
君墨染满头黑线,他就说,凤无忧绝不可能这么安分。
这不,刚失忆,就学会装乖卖巧。
瞅着她这副模样,倒是极有可能干出谋害亲夫的混账事 “凤无忧,你最好给本王安分些。”
“只是问问,没有其他意思。”
凤无忧讪讪而笑,她虽失去了部分记忆,但她脑海中依稀记得,君墨染不止权倾天下,财力亦十分丰厚。
“安心养胎,不得乱跑。”
“摄政王,你怎么总是凶神恶煞的?是爷不够甜美可人,还是你早已移情?”凤无忧不满地咕哝道。
“没良心的东西。转眼将本王忘得一干二净,还好意思怀疑本王移情。”
君墨染语气颇酸,即便顾南风安慰他,凤无忧是因为太在乎他,才会独独忘了他。
可他心里还是十分不舒坦。
凤无忧并未察觉到君墨染的情绪,她倏然抬眸,满眼天真地看向他,“倘若,您老人家哪天心情不好,大手一挥扔给了爷一封休书,爷能不能分得您老人家的一丢丢家产?”
君墨染:“……”
他很想告诉凤无忧,他所有身家全握在她手中,他的即是她的。
但见凤无忧竟生出了同他和离的心思,气得差点儿当场扔下她。
“摄政王,您倒是说话呀?”
“不可能。”
君墨染面容黢黑,声色冰冷。
他的原意是,今生今世,凤无忧都休想同他和离。
凤无忧误以为君墨染不肯分她家产,心情急转直下,“爷不需要你抱着,你放手。”
“真不需要?”
“不需要。”
凤无忧挣开了君墨染的怀抱,气呼呼地冲在了前头。
君墨染在她身后不疾不徐地跟着,黑金色的眼眸却频频扫向犄角旮旯之处。
云非白虽顺利地逃出了东临,部分云秦朝臣却不甘心无功而返。
他们下定决心,欲凭借君墨染的势力,对抗残暴不仁的云闽行、云非白父子。
眼下,各方势力依旧潜伏在暗处,实时监控着他的一举一动。
君墨染自然不会放过罪行累累的云闽行,不过,他并不打算在这个节骨眼上大动干戈。
凤无忧见君墨染迟迟未跟上,倏地停下脚步,疾转过身,朝着君墨染阔步走去。
她二话不说,双臂紧缠着君墨染的胳膊,死死地赖在他身上,不愿松手。
“怎么了?”
君墨染回过神,缓声问道。
“爷有点害怕。”凤无忧神色恹恹,双手紧攥着他的衣领,深怕被他丢下。
“怕什么?”
“不知为何,爷心里总会有患得患失之感,仿若错过了你,便会抱憾终生。”
君墨染原以为,凤无忧失去记忆之后,患得患失的人,只有自己。
他见凤无忧这般黏他,心里陡然生出一股暖意,“不论你记不记得过去,本王都会一如既往地爱着你。”
凤无忧慵懒地靠在他怀中,轻声应着,“爷也会努力的。”
“吁——”
正当此时,一辆嵌着金质銮铃的马车迎面驶来,不偏不倚地停在君墨染跟前。
少顷,一双满是薄茧的手自帷帐中探出。
凤无忧回首,淡淡地望向帷帐之中端坐在敖澈身侧的即墨止鸢。
即墨止鸢浅浅一笑,声色似天籁雨雾,“摄政王,摄政王妃,好久不见。”
出乎意料的是,君墨染、凤无忧二人并未作回应。
敖澈轻咳了一声,巧妙地化解了即墨止鸢此时此刻的尴尬。
“半个月后,敖某与公主将于北璃京都举办婚典。届时,还望二位莅临观礼。”敖澈不疾不徐地从袖中掏出一封镀金的请柬,双手呈至君墨染跟前。
“恭喜。”
君墨染懒得同他们二人虚与委蛇,转身便抱着凤无忧,入了摄政王府。
马车中,即墨止鸢怔怔地瞅着君墨染的背影,杏眸中已蓄满泪水。
敖澈放下帷帐,轻柔地替即墨止鸢拭去眼角晶莹的泪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即墨止鸢摇了摇头,轻声道:“无碍。就是看透了人心,一时控制不住情绪而已。”
“怎么说?”
即墨止鸢轻靠在敖澈胸膛之上,抽抽噎噎地道,“母后故去之后,东临朝臣便将我当成了一个笑话。即便是摄政王,也不能免俗。你看,他竟连一句祝福都说得那样勉强。”
“公主放心。终有一日,你得以母仪天下,成为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敖澈信誓旦旦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