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爷并未将君拂所言放在心上。”
凤无忧如是说着,她犀锐的桃花眼依旧不动声色地扫视着王府门口熙熙攘攘的往来百姓。
不知何故,她总感觉之前那道淬毒的目光,并非出自君拂。
少顷,她见驻足在王府门口的围观百姓四散而去,缓缓回过神,“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君墨染颇有深意地扫了眼从王府门口一闪而过的行乞男子,沉声道,“本王在,不会出事。”
凤无忧轻声应着,转眼便将这段小插曲忘到九霄云外。
她紧攥着君墨染的手,颇为急迫地道,“跟爷来!爷这就让你见识见识爷的汹涌波涛!”
君墨染失笑,总感觉此刻的她,如同登上决斗台的武士,逮着他就准备展示她美好的身体曲线。
在这之前,他极其厌恶向他投怀送抱的女人。
遇见凤无忧之后,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拥她入怀,狠狠爱她。
而王府院墙之外,又是另一幅光景。
北堂璃音背靠着院墙,局促不安地扫视着将她团团包围的男人们。
“你们想做什么?”
为首的男子痞笑道,“小娘子,这么快就忘了哥哥们?哥哥可是你的第一个男人。”
他话音一落,周遭男子亦跟着起哄。
北堂璃音神色大骇,瞳孔剧烈地收缩着,“你们这群土匪,还来做什么!”
“臭娘儿们,别给脸不要脸!哥哥愿意搭理你,是你三生有幸。”
为首的男子冷淬了一口,他倏地出手,强拽着北堂璃音散乱的墨发,顺势将她兜入怀中。
北堂璃音吓得浑身发颤,眼泪像断了线的玉珠,一刻亦未曾停歇过。
“求求你们,放了我。”
“哟几日不见,性子倒是收敛了不少。”为首的男子粗鲁地替她拭去颊面上的泪珠,勾唇邪笑道,“哭什么?一会儿,有的是机会。”
“不!不要。我乃是身份尊贵的北璃公主,你们若敢动本宫一下,他日必定死无葬身之地。”
“臭娘儿们,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鬼样子!就你,还北璃公主?老子还北璃王呢!”
为首的男子一阵谩骂,他那双贪婪凶狠的眼眸,频频瞄向北堂璃音凹凸有致的身体。
眸中深意,一目了然。
北堂璃音尤为嫌恶地推拒着浑身都散发着恶臭的男人,绝望至极。
这一刻,她无比希望北堂龙霆能像过去的十七年那般,总是在关键时刻出现,不遗余力地将她护在身后。
可惜,北堂龙霆再不肯认她。
北堂璃音将自己所遭遇的一切苦难,都归咎至凤无忧身上。
若不是凤无忧,她依旧是高高在上的北璃公主,受尽万千宠爱。
若不是凤无忧,她亦不会被这群卑鄙龌龊毫无底线的土匪欺负!
恨意,自她血红的双眸中迸溅而出。
她发誓,总有一日,她会将凤无忧狠狠地踩入泥里,让她尝尝被一群流匪凌虐的滋味!
正在此时,两位面向清秀的书生恰巧结伴入了王府院墙外的狭窄巷道。
他们谈笑风生,高谈阔论而来。
北堂璃音回眸,濯濯双眸再度燃起亮光,她不顾一切地睁开了男人的束缚,朝着那两位书生狂奔而去。
“救命!求求你们,救救我!”
北堂璃音抽噎不止,一溜烟功夫,便躲到了书生身后。
二位书生面面相觑,他们看向迎面走来的十来位四处行乞的男人,瞬间会意。
为首的流匪头子微扬着下巴,语气嚣张至极,“两个毛头小子,还想逞英雄?速速交出身后的女人,老子当饶你们一命!”
北堂璃音双股战战,声泪俱下,“二位兄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求求你们,救救小女。”
“二十年河东,二十年河西。想不到,姑娘你也有今日!”
其中一位书生冷眼看向泪痕满面的北堂璃音,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快意。
北堂璃音眉头一皱,颤声问道,“你我素昧相逢,何出此言?”
书生却道,“姑娘真是贵人多忘事。上个月,苏某赶考途中不慎撞到了姑娘的手臂,姑娘盛气凌人,命侍卫接连掌掴了苏某数十个耳光,姑娘可还记得?”
另一位书生忿忿言之,“原来,你就是那位刁蛮凶狠的母夜叉!若不是你,苏哥哥怎可能误了会试的时辰!”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只要你们愿意救我,你们便是我北璃的一等功臣。”
北堂璃音追悔莫及,她“噗通”一声跪在二位书生之前,以头抢地,寄希望于他们能救她一命。
苏姓书生却道,“苏某右手被姑娘的贴身侍卫所毁,仕途梦碎,只得屈居私塾之中,浑浑噩噩度日。姑娘认为,你的一句道歉,能换回苏某康健的右手?”
他话音一落,便拉着身侧书生的手,扬长而去。
路见不平,理应拔刀相助。
只不过,北堂璃音她不值得他人为她以命相搏。
“啊——为什么这么对我!”
北堂璃音颓然瘫在地上,歇斯底里地哭嚎着。
在她眼中,这两位书生分明是为他们的怯懦找借口。
流匪头子冷笑道,“臭娘儿们,这回看你往哪里逃!”
他卷起破烂不堪的袖子,扯着北堂璃音的头发,大摇大摆地拖拽着她。
北堂璃音已然预想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过,她心中的惧意却渐渐消退。
只要这群土匪不伤她性命,总有一天,她会将这群曾凌辱过她的人,斩尽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