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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朕本昏君(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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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臣治世?古有文臣如此谏君:‘君,舟也;人,水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此为治世之臣!你也敢称文臣,敢论治世?蠢臣!”

  刘淮瘫坐不动,脸颊通红,不知是臊的,还是被风雪割的。

  元修望向暮青,见少年面迎风雪凛立,上顶青天,下踏县衙,衣袂猎猎,一身正气浩荡如天。

  县衙里,步惜欢端坐正堂,怅然一笑,她虽在屋顶,但所言又怎能避过他聪明的耳力?有时,他真希望自己不是一国之君,便可如她这般痛快行事!

  那怅然之意尚在胸间,心头又起疑惑。古有文官?何人之言,竟未听过。能出此言者,定为治世之贤臣,千古流芳,何以未曾听过?

  正疑惑,元修带着暮青和刘淮从屋顶跃了下来,三人再进大堂时,刘淮似失了魂儿,再无言语。

  步惜欢瞧也未瞧他,淡淡瞥了眼地上跪着的一干臣子,道:“奉县知县。”

  奉县知县正偷瞄刘淮,闻言一惊,忙伏低身子道:“微臣在!”

  “朕问你,何为刁民?”

  奉县知县心里咯噔一声!

“刁民者,无赖奸猾者为刁,此刻你县衙门口的可是此等百姓?”韆釺哾  奉县知县跪伏在地,面朝地上,脸瞧不见,只眼来回转动。

  “他们乃何人,为何事而来,为何事而怒?”

  “这……”奉县知县不敢答,也不敢不答,支吾难言。

  “你不知?朕来告诉你。”年轻的帝王坐在堂上,敛那一身慵懒散漫,眸光慑人,“他们乃边关将士家眷,为瞧热闹而来,却为你等贪污抚恤银两而怒!贪官作恶,反诬百姓为刁民?你真以为朕昏聩无边,会纵你杀民?”

  “微臣不敢!”奉县知县哆嗦着,额头抵在地上,只觉青砖冰凉,风雪袭背,寒意透心。

  陛下昏聩,十三岁起便纵情声色不理朝政,荒诞轻狂之事孩童都知一二!陛下一年有半年在汴河行宫玩乐,朝事全由元相国主持,与监国无异,说得不好听些,这朝廷是元家的朝廷,步家子孙虽为帝王,却不过是傀儡罢了。

  他虽是小小知县,却也没将圣上放在心上,自古昏君皆一样,哪会管百姓死活?他以为百姓冲撞县衙定会惊了圣驾,圣上定以自身安危为先,命御林卫杀几个震慑暴民,哪成想事态竟会如此?

  “你身为一方父母官,不教民王化,反当官为恶,官逼民反,这等佞臣朕留你何用?来人!”

  “臣在!”李朝荣在大堂门口应道。

  “摘了他的乌纱,褪了他的官袍!”

  “臣领旨!”

  圣旨下得果断,御林卫来得也快,四名铁甲卫大步进了县衙大堂,两人一左一右押住奉县知县,一人摘去乌纱,一人褪去官袍。堂外寒风凛凛,奉县知县只穿着中衣被拖死狗般拖下,心中一个念头惊起——圣上要杀他以平民愤,以止暴乱?

  念头刚生,便听堂上帝王又道:“押入囚车,明日随驾入京,抚恤银两一案,彻查!”

  奉县知县顿惊,圣上若想平民愤,只需下旨将他斩立决,他的人头滚落在衙门口,百姓之怒自会平息,此法最有速效。可圣上未杀他,反要将他押回朝中,莫非是真要查抚恤银两一案?

  这还是那不理朝政的昏君?

  有此念头的并非奉县知县一人。

  亲眼看见狗官被革职查办,衙门口的百姓齐望堂上。

  雪不知何时大了起来,密如白帘,远远的只见堂上帝王穿一身大红龙袍,别的皆瞧不真切,只闻帝音慵懒,大雪天儿里听着,别有一番春意,暖融融,“朝荣,撤了你的人,搬去衙门口的门槛,放百姓入衙。”

  “啊?”跪在堂下的朝官们纷纷抬头,惊怔互望。

  依大兴律,衙门审案要开着门,百姓观审要在大门外,不得踏上衙门口的石阶。门内到大堂有九丈阔院,百姓观审实际上只能看见堂上人影,连堂上的话也听不太清。今日奉县百姓暴乱,已是冲上了石阶,圣驾到了堂上,百姓在大门外台阶上见驾已是不合规矩,哪有再请进来的道理?还要搬去门槛,这是多大的礼遇?

  帝王见民,不设门槛,这等事古来未闻!

  朝官们大不赞同,李朝荣却只遵圣意,领旨便撤了人,命八名御林卫抬走衙门口的门槛,竖去了一边。

  奉县衙门口四门大敞,御林卫让路,帝王端坐堂上,一条君民相见的路平坦宽阔,不见门槛,不见台阶。

  奉县的百姓聚在门口,嗡的一声,人人相顾,反倒却步,无人敢进了。

  步惜欢起身,下了堂来。

  门口嗡声又起,百姓们齐盯着堂内,见一男子缓步而来,墨发红袍,红袖舒卷,片雪不沾,立在堂门口含笑遥望,雪天儿里如升明珠,容颜惊了天。

  百姓们瞪眼张嘴,人人屏息。

  这便是帝王风姿?

  大兴的皇帝,六岁登基,十八年来昏名遍天下,竟是这等风华如仙,宛若神祗?

  这般风华与昏君之名实难想到一处,百姓们惊怔无言,只见帝王一笑,那一笑似风雪皆歇,碧天无际里有雁高行。

  听步惜欢道:“朕登基起至今十八载,年年在盛京与江南行宫,未曾到过边关,今在边关住了些日子,边关苦寒,朕亲眼见之,亲身试之,实知将士不易。两国开战,苦及百姓,如今议和,边贸可开,朕望边关百姓过些安乐日子,也望将士们可歇上一歇,望天下娘亲可见儿郎,天下儿女可见亲父。这等喜事,自朕登基后未有,理应大赦天下!”

  大赦天下!

  此言一出惊了满堂!

  大赦乃新皇登基、立后立储等重大喜庆亦或天鸡星动才会颁布,且赦令应在朝中颁布,仪式亦该在朝中举行,这般在奉县县衙宣布大赦实不合朝制。

  有朝官欲谏,尚未拜下便被人按住衣袖,那朝官转头看向一旁,见同僚摇头,目含深意。

  陛下已开金口,大赦未必有害,抚恤银两一案可……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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