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功德如雨(下)
刚才一股七彩功德,却整整有五百万之多,比起当日临江治水,还多上二百万,方信略一思考,就明白了,这是改造天地,自有道法,恩泽绵长,比单纯的治水工程,还要深厚上许多的缘故。
方信一人就拿了三百五十万功德,尽收入世界珠内。
而下面万许妖族和灵鬼,也得一百万功德,人人都得百数功德。这种功德,非是人道功德,而是天地功德,这百许功德虽然不多,但是却可使这些妖族和灵鬼,以后获得一些入门机缘。
而还有五十万功德,却落于各地出人的神祗,包括七女、余雪、萧冰,它们或拿到数千功德,或拿到数万功德不等。
计算完毕,已经是残月挂树,启明星耀,一些鬼类就不耐朝阳,方信于是说着:“你等各回居所,以后等着召见。”
这些妖族小鬼,拜着,退了下去,一团妖风阴风而过,片刻之后,上万妖族都消失不见。
唯余七女和余青在场,见方信不动,她们也只有不动,却不知方信为何还要等待。
东方现出曙色,一轮朝日徐徐升起,山中本来灵气就比平原充足一些,这时更是丝丝微弱的灵气徐徐上升,晨雾迷蒙。
余雪平时就积善积德,这时参与此事,也得二万功德,顶上已经祥气而生。
七女平时受为阴神,也有功德,也各得一万,灵体却极是凝聚,宛然水晶一样。
方信默然不语,半亩清光照耀,那朝阳之光,一照到这里,就被同化为清光,点点落到余雪和七女身上,它们一感觉,就不由大喜,闭目连忙吞吐。
等到日照中午,方信才睁开眼,七女虽然受封神职,能与日光下行走,但是毕竟是阴神,在中午太阳下就有些问题,不过有着清光照耀,却什么问题也没有。
他这时立于一处山崖,向下看去。
此方世界,和好几个东方文明的世界,有着连接,在那些世界里,甚至把此处当成天界,不过,身在此界的百姓,可不会如此想。
此方世界,有九州之地,是以名之神州、次州、戎州、兖州、冀州、台州、济州、薄州、阳州。
九洲各其广大,列国无数。
而大地之上,青空星斗之处,才是真正的天庭所在,那些世界飞升之地,实际上是指上面天庭。
有三千六百五十颗星辰,都有星君,位地仙,而其中一些主星,又是天仙位,地位堪比王,至于各星斗的主事,那就是一方帝君了。
这就是东方神话世界的主力了,和许多世界有着复杂联系,集许多世界的精英,才有着如此的规模。
方信默默的想着。
突地,临江水府方向,猛的起了风雨,于空中结出五彩,隐隐有着龙虎之形。
那十三个道者,还没有离开,各向望去,神态不一,这就是人仙之阶,又有一人成就人仙,踏入真正殿堂。
看见了这个,方信终于露出一丝微笑。
得刚才天地功德之助,至于五行运转,五阶大成,是以超脱凡世,萧冰终于达到了。
一门三圣域,嘿嘿,在主世界,只怕也是独一的份了。
默默遥感,方信收敛了笑意,期待着望着。
“轰”,遥远之处,隐隐传来闷雷之声,片刻之后,一道金光如彩虹一样落下,一落下来,一分为三,其中四成,向着方信飞来。
老道猛的睁开眼,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为何又有如此大功德?”
十二道者更是面面相觑,甚至露出羡慕和嫉妒的神色。
方信神色不动,今日正好也是东水治水成功,这次朱新出力甚大,功德至公,虽然图纸尽按照方信所作,但是方信也只得了四成。
总数三百万,方信得了一百二十万,而朱新一人就得了八十万,其它百万功德,各赏给有功之人,也是功德如雨。
七女因当年探测地形之事,也有功劳,也得了一些细微功德光,每人数在三千。
这有一百二十万,方信就没有收到世界珠内了,半亩清光照耀,金光就混淆在其中,一时间,清光中宛然金线,刹是好看。
方信默运,清光虽是一片,本质却生生流动,每流转一片,那功德金光,就渐渐被吸取入内,转化成了清光,半小时后,金光尽去,清光大涨。
方信此时,这清光已得二百八十万功德,离三百万功德只有一些差距,清光受此功德,徐徐扩大,竟有一亩之大。
老道见此,这才大惊失色,说着:“原来竟然是功德清光!以后此人不可为敌!”
“师父,这又是何意?”
“这是天仙之中,也罕见的功德清光,以功德为质所制,一旦功成,却是万劫不入,你看这清光照耀,这要多少功德?我脉自祖师七代以来,整派积累功德,虽然超过此人,但是毕竟是一门百人,数千年的积累,安能与之为敌,而折损在这里?”
说着,老道毫不掩饰的瞪了后面一男一女一眼,这两人只得应是,退后一步,等了片刻,又不甘心的说着:“师父,可是此人擅改天命,这崔国原本运数中,可没有这个朱新,而原本宰相和太尉,也要六年后才气消运散,如今提前了六年!”
遥看远处,白气冲天而起,里面带着金光,却比刚才更是盛大。
“是啊,这就是你查出当日破坏你杀蛟的水伯,报于我知,我思考之后,同意前来的原因,就算此人是水伯,改了天数,也可讨伐,只是……”老道摇头叹的说:“别说现在他已经成就功德清光,就是不成,天不降罪的话,我们也难以插手。”
“是……”这两人只得应着。
而在东水,下面民工欢呼着,又期待着望向着赶过来的朱新。
“主上,真的要发民工十亩田?”最后一道工程完成,单是东水,也可增七十万亩良田,统计田亩属官李勋,就打了一躬,问着。
李勋是心腹,与数字计量上,很有一手,只是气量就狭小了一些,朱新听了,只是淡然一笑,说着:“亏你还一直计量,如不是先头有授田的例子,这些民工能下死力?三年就完成了?沿途开山下水,多辛苦多危险你看在眼中,如果我今日不给,下次再治水,能有这效果?”
李勋只得应是,后面一排,是临时调来的三百名计量官员,三人一组,就着文书,开始发放田亩地契了。
二万民工欢喜跳跃,他们本来就编制严格,五人一伍,十人一队,五十人一甲,二百五十人一营,分成八十营队排着领着文书。
这些民工,个个手脚上,都是密密麻麻细血口子,伤多了,结了老茧,领了文书,这些人就跑到高台下,对着朱新磕头,不少人就泪流满面。
王庐就如一老农,继续在下巡查。
而在高台朱新的身边,一直站着一个四十岁的男人,静静的立着,他穿一身青衫,中等身材,身形瘦削,眸子中闪着精光,却是朱新的谋主夏少任,他低声笑的说着:“主上,民心可用啊!”
朱新听了,也是笑了。
这里高台周围全部是心腹,就听见这谋主直说:“这七十万亩新田,本家最多领了五万亩,其它的都要发散下去,一干府内旧人,少者五十亩,多者数百亩,而治水范围之内的官员也多拿有份额——就算如此,还有五十万烫手,既然如此,何不给二十万亩于民工?如此必可使这二万民工死效命,有此榜样,下次再治水,只怕少地无地的人蜂拥而来,而且,若是有事,只要侯爷镇臂一呼……”
说到这里,就不必多说了,朱新目光扫动,哈哈一笑,说着:“还有三十万亩,弄个章程,一些可结交的世家官员,还有太后和太尉……”
崔国是戎州小国,唯靠地利位置而易守难攻,倒也安康,是有十八郡,但是由于山脉众多,地形复杂,所以全国上下,也不过二千万亩良田,一干世家,多半也只领有万亩到十万亩。
三十万亩良田,好大的馅饼,除了太后之外,却是只有靠拢着朱新的人,才能获得。
顿了一顿,朱新又说着:“里面还有五万亩,奉给王上,明白不?”
“是,属下明白,这君臣名分上,留有一丝后路也是应该。”谋主夏少任点头应着,所谓政治有时无外人情,虽然本质上崔王与之对立,但是因为对立所以一点图谋缓冲也没有,这也非是智者所为。
“王都的情况怎么样?”
“太后临政,三年来日益纯熟,周元昌掌兵权,也控制了不少兵马了,王上更加潜伏默运,外人看来平庸,实是大有城府,心有山川之险啊!”
“我们的人,靠近太后和王上,多少了?”
“已经进了不少,但是离贴心心腹,还有不少差距。”
“有差距就好,如是真的成了王上和太后心 腹,我们倒未必差使了他们。”朱新淡然的说着。
这话谋主夏少任就不能随意回了,朱新也不在意,望下台下,说着:“王庐善于治水,又能安民,这次提拔为梅白郡太守吧!”
梅白郡,就是益河范围,下一步的治水方向。
“是,属下这就记下了。”这下,谋主夏少任都有些嫉妒了。
太守,就是郡守,月俸150石,钱1万,为一郡最高行政长官,拥有着治民、进贤、决讼、检奸大权,还可以自行任免所属掾史,并且通过都尉(郡尉)来指挥地方军队。
一国十八郡,能当上太守,就说明已经开始处于国内相当高的层次了。
见此神色,朱新淡然一笑,说着:“夏先生,你这些年为我谋事,我都是看在心中,你子我已经举贤入仕,想必大有前途。”
“不敢。”夏少任恭谨的低下头来。
“这事不必多说,本相要治水,却不能单靠朝廷拨款,现在各产业怎么样了?”
“主上,新开十六处井盐和咸泉,都已谋利,可抵得上治水六成费用,其它四成,还需绸缪才是。”
崔国周围都是山脉,进出困难,又没有海,因此以前,多依赖天然咸泉咸石,或者长途运输而来。
朱新受了方信点拨和传下的技术,治水期间,大力开发盐井诸陂地,以凿井汲卤煮盐法,开创十六处井盐和咸泉,其实这一项,也是巨量功德。
为了治水需要,也为了经济来往,朱新也修桥修路,开凿滩险,疏通航道,这些所作所为,影响还在继续。
其实,朱新治水,朝廷也只是象征性拨款,朱新也不利用宰相大权强行取得国财,他实际上巴不得朝廷不拨款,以免分了功德。
“恩,能解决六成,就可以了,下次就是益河,你先去益河,向水伯丁乐祭少牢,并且为之新建一祠!”
“是,属下领命。”
在这个神明非常密切的世界,水伯已经可享受少牢。
《礼制》:“王与帝皆太牢,而诸侯皆少牢。”
治水之前,建祠祭之,实是朱新老辣的手段,的确滴水不漏。
看着他远去,朱新拿出一个镜子,对着自照,镜子之内,自己身后,金圈灿烂之极,比起以前,又厚了一倍有余。
这是方信成了地仙后,特地一次召见与他,让他见证了地仙果位。
的确,当方信那半亩清光照耀时,朱新直感觉到如天地宇宙就在面前,不由产生敬畏之心,而当上宰相的得意,一扫而光。
有世以来,古往今来,地方之为父母官者,甚至为王为帝者,不知几何,有的甚至连姓名都无稽可考!
富贵之事,宛如流水,一去不回。
唯靠修此大渠,而建万世之功,才能与世不朽。
这镜子,是方信成了地仙后特制,并且赐予他,能观得功德之光,甚至还可计数。
五十万,八十万,二十万,如今已有一百五十万功德。
说实际的,见到这数字时,连朱新自己都有些晕眩,用镜所照,平时那些道德之士,也只有数千余,多者万许数万罢了,安能与之相争?
直如萤火和星月相比罢了。
想到这里,朱新不由哈哈而笑,心想若是大功告成,哪怕是白日飞升,都有可能!